“这栋大楼快要塌了呀……哈哈哈,他们应该都会死在里面吧。”
“你上过学吧,知道吗?在班级里,有一种做法。”
“如果一个学生犯了错,老师会让全班一起受罚,这样,同学们就会仇恨那个犯错的同学,而不是记恨老师。”
Savior缓缓地踱着步,手指划过胸口的鳞甲,擦去那些漆黑的血迹。
“知道我是怎么挑选晚餐的吗?”
“我让他们每个笼子自己商量,选出一个同伴作为献祭给我的食物……人真是奇怪啊,如果是我随机挑选,反而会让他们团结一心,想要反抗,但这样呢?”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杀人凶手,你能想象吗?这么小的孩子,互相算计,敌视,互相拉拢。”
“可惜这样,他们很快就坏掉了,慢慢就不那么有意思了。”Savior伸了个懒腰,刚刚的那一拳本应是毁灭性的,如果是以前的Savior,此刻估计内脏已经全部粉碎,但源光海此刻依然活蹦乱跳地说着话。
“不过这样也好,由我,来惩处这些杀人凶手,给他们应有的惩罚。”
鸣神我渡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战鼓一样鼓动,但那并不是愤怒,他没办法感到愤怒,他所有的愤怒早在那场灭世的灾厄来临的瞬间就已经全部灌注进了那个阴影所打造的牢笼里。
哪怕源光海做了这么多的恶事,于他来说,要杀他的理由也仅仅只是因为他是Forsaken,做恶与不作恶的Forsaken在他眼中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不认识那些孩子,不关心他们的生死,只要没见到,不去想,任何人的死亡都可以是毫无关系的事。
“不要迷茫,不要去想……那才是你应该做的,鸣神我渡。”
那个声音在他的心底发出冷笑,像是一场淋漓的大雨,从未停下。
“喂!帮帮我啊!”
七海晶冲着覆盖银色重装甲的背影呼喊,真是莫名奇妙,明明从没见过,明明对方像个怪物,明明正是他的肆意战斗导致了这样的局面,可她还是忍不住去怀抱期待,不管什么都好,帮她一把,这些孩子还有救!
她已经筋疲力竭了,这些小屁孩都tm不想活了,可她傻傻地,就是死活不愿意他们都被埋在冰冷的砖瓦之下。
她想拖他们出去,可孩子们激烈地反抗,哪怕牢笼已经摧毁,但困住他们的,一直是心底恐惧编织的囚笼。
她只能把他们一个个打晕,像是搬货物那样一只只抬出去。
可这样太慢了,天花板已经在不断崩溃,这栋破败的大楼能支撑到现在多半已经是神对她最后的善意。
还有牢笼没有打开,不行!不能这样!
“该死的,他们还有救啊!”
“求你帮帮我!”
她本不再期望向谁求救……
被班级同学孤立,被小团体欺负,让她忍气吞声去买饮料,像只蠢兮兮的小狗。她不是没有反抗过,向老师,向所谓的“朋友”,可那些人都只是沉默,说着什么“只是普通的打闹而已”。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当你溺水的时候,没人会毫不犹豫地对你伸出援手,因为他们也害怕,害怕着会被你一起拖下水。
求救?向谁求救?别人?还不如依靠自己。
可她真的无能为力了……
她忽然在门边跪倒,连带着抱住的小孩一起摔在地上。
四肢都在发冷,像是有什么抽空了她的力气,七海晶呀七海晶,你为什么平时不能多锻炼一点,这时候掉链子?
她在心底没好气地埋怨自己……
可当她察觉到身后的刺痛,这才明白过来……手雷的弹片一直插在她的后背,造成的创口流血不止,她太过认真也太过激动,还以为后背是被汗水打湿,差点忘了这一茬。
“没用的……”
“这些人的眼里已经没有光了,他们已经死了……你的努力只是徒劳。”鸣神我渡扭过头,扫过那些一个个呆如木鸡的孩子们。
他清楚那样的眼神,绝望、麻木,像是战败的蛆虫一样,怯懦灰暗的眼神。
“你已经失血过多了,在你救出所有人前,你会先死在这里。”
装甲下传来的声音带着沙哑,像是介于人类与野兽之间的音调,与平时鸣神我渡的声音截然不同。
“可恶!可恶!”
七海晶感觉自己要哭出来了,那样的酸楚,那样的委屈,像是后背传来的剧痛都变得那么无所谓。
“他们还有得救啊,我怎么能放弃他们!”
“我不会救人……”假面骑士Lethe再次开口,打断了七海晶的求助。
面具之下,鸣神我渡的眸子一点一点变冷。
拯救了又怎样,拯救了身体,就能拯救已经死掉的心吗?死去的东西就是死去了,再也不会活过来。
“从屈服于恐惧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已经死了。”
“我是来猎杀那家伙的,仅仅只是如此。”
他猛然挥拳,狂涌的劲风一瞬间将剩下的牢笼全部摧垮,铁门洞开。
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底线,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一旦犹豫就会败北,放跑猎物。
只有死死咬住猎物的咽喉,无论如何也不松口,才是猎杀者的真理。
“霍,猎杀我吗?”
“来试试看吧,Lethe。”
源光海忽然一笑,他的身后,两道耀眼的车灯逐渐逼近,紫色的流光从他的身侧划过,像是猛冲而来的犀牛,狠狠撞在Lethe的身躯之上,带起大片的火花。
紫色的野兽发出低沉的轰鸣,缓缓回转到假面骑士Savior的身旁,正是紫罗兰号。
“地平线的那些家伙还真是不谨慎,紫罗兰号的使用权限,可还是在这套装甲上哦。”
“哼。”Lethe冷哼一声,将嵌在墙壁上的冥火号拔下,切回不至于压垮车身的Lethe石板形态,跨上机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