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站台上,带着棒球帽的小孩正摆弄着手里小鱼缸里的金鱼,忽然注意到了人群的骚动,看向一旁。
“妈妈,那个人怎么?……”
“喂,广智,别看那个怪人。”不等小孩儿说完,他旁边的妇女一把捂住了他的眼睛,让他转过头。
“妈妈……他怎么……”
小孩压低了声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家伙。
“没穿衣服?”
“真奇怪……”诺丁大摇大摆地从等车的人群中央穿过,大部分人几乎都心有灵犀的背过脸去,还有一部分则是惊讶的看着他,有的甚至拿出了手机,录着这种新闻上都少有的奇妙行为……
“为什么都看着我呢?”
他走到哪里,哪里的人群就自动为他让开道路,他们的眼神当中带着敬畏、恐惧、不解、疑惑,明明诺丁是个人儿,但人们的眼神硬是像在看ufo。
“唔,按照求援信息,青森大桥路段……”
他接到了新条彤的求援消息,大概也就是陆海斗被疑似TIYA的家伙们拐跑了,要把他抢回来。
不过诺丁一直是没什么紧张感的人,就算家里着火了估计他也得睡到卧室变成火场才会缓缓苏醒,更别说是新条彤的求援。
“但是……青森大桥,应该怎么去啊?”
他认真地盯着地铁线路图上交错的线,虽说每个字都认识,但组合起来就是一团乱麻……最终他得出了一个问题……
我在哪?
没错,他甚至连自己现在到底身处在哪一站都不知道,更别提青森大桥在哪一站了……
“啊啊,头好痒,要长脑子了。”
诺丁想问问,这些猪喽似的一群群的人们却都警惕地看着他。他刚刚靠近一群女高中生,立刻把后者们吓得花容失色,一哄而散,他转而看向穿着列车乘务员,乘务员是个年轻人,这时候也一边咽着口水一边不自觉地后退。
“看来是我太与众不同了么?被我的气质吓到了么……”
“哈哈哈哈哈……”诺丁骄傲地笑着,已经完全不去想青森站应该怎么去。
他的眸子在人群里扫过,列车即将到站,站台发出“滴滴滴”的提醒声,人群向着站台靠近,但几乎是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远离了他,留出一大片空地。
广智正观察着鱼缸里的小金鱼,忽然,金鱼的游动不安起来,一只琥珀色的眼睛透过玻璃缸的放大,诡异地盯着他。
“这个……”
“叫做什么?”
诺丁好奇地盯着鱼缸里的金鱼,满脸疑惑。
“这个呀……叫做金鱼。”
广智晃了晃鱼缸里的小金鱼,玻璃缸的最下方,还贴着“七海水族馆”的可爱标志贴纸。
“金鱼?”
诺丁伸出了手,像个小孩似的两眼放光。
“能让我看看它吗?”
“嗯……”广智犹豫了一下,这个全裸的大叔,不管是哪里都透着可疑,但孩子毕竟是孩子,天真的世界里不管看到谁好像都是沐浴在阳光下的,倒是诺丁表现的傻乎乎的,让他根本没有什么戒心。
“广智!”旁边的妇女把小孩往身后一拉,眼神里充满着责备。
自己的儿子怎么能和这样的怪人接触,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事。
“别管这家伙了,离他远一点。”
妇女拉着广智后退,眼里满是对诺丁的厌恶……也是啦,这样赤裸裸的家伙,如果你在街上看到多半觉得就是个神经病,像是看到了那种傻乎乎流着口水呲牙的疯狗,说不定靠近就会咬上你一口,毫无理由。
她并没有错,她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儿子罢了。
“不行呀……我,我要走了,要金鱼的话,自己去买好了。”
广智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母亲后退,他只是个孩子,父母就是他们的天与地,大人们交给他们什么是好的,什么是不好的?对他们来说,父母的命令当然是绝对的。
但诺丁没有管她,而是忽然一把抓过那个鱼缸,一把抓出了那只小小的金鱼,也不顾鱼身上剧烈的腥味,他伸出灵活的舌头,一顿猛舔。
“略路略路略路略路略路……”
几乎是所有人都傻眼了,就连那个妇女都愣在原地,这世界上居然真的有人会像发情一样对着一只金鱼猛舔,还是以这样灵活诡异的姿态。
下一秒,诺丁仰头,张开血盆大口,把小小的金鱼塞进喉咙,一口吞下。
“唔啊啊啊!”广智到底只是小学生,看到自己心爱的金鱼就这么被吃掉,立刻嚎啕大哭。
“你!为什么弄哭我儿子!”
一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忽然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他一把拉住广智的手,十分蛮横地把广智拉到身后。
“不是和你说了!不要和奇怪的陌生人说话!还要我说几遍啊混蛋!”
男人很愤怒,自己的儿子是个没出息的家伙,总是动不动就嚎啕大哭,而且一哭就几乎是一个多小时,根本停不下来,他最近的工作也越来越忙了,每次回到家还得听到这样鬼哭狼嚎的哭声,根本是越来越烦躁。
他刚刚只是去上了个厕所,没想到回来就发生了这档事。
“你这家伙!到底干了什么?”
他转向诺丁,这个浑身赤裸裸散发着圣光的男人,所以说诺丁的体格一看就很强壮,肌肉分明,全身的线条近乎完美,但他好歹是方舟党小干部,他的面子怎么允许他放过这样一个变态。
他愤怒地挥拳,拳头的破风声和列车即将进站的二次警笛声重合,今天他说什么也要给这个裸男一点教训。
但下一刻,他感觉整个身子像是被一头强壮的熊轻轻一推。
刺眼的车头灯充斥了他的视野,当他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摔下了站台,在距离他只有一米,还根本来不及减速的列车前方,两眼迷茫地站起身……
“砰!”
“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