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是办法,他只是一个人,就算有队长大叔的帮助,能阻拦的人依然少之又少,这些人刚刚爬起,就又会不顾一切地朝着那邪神般的怪物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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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别怕,妈妈来找你了!”一个妇女慌张地走到了魉面的脚下,她摸索着,好像真的要从这黑暗的现实中找到那虚假的希望。
“呼……”
冰冷的呼气拍打在她小小的身躯之上,山一般的巨兽,数万人脸的呼气,像是一道冰冷的山洪,凉彻心扉。
她从头到脚一凉,猛然苏醒!
妇女跪倒在地,瞳孔颤抖着,连呼吸都仿佛要被冻住,一点一点地,仰起头……
那是邪神的脸,数万张扭曲的人脸在同时发笑,组成巨大的,扭曲的狂笑。
“魉面”,嘲笑着她,以“神”的姿态,玩弄人心,将蝼蚁的绝望视为最好的表演,又发出那诡异而冰冷的笑声……
“嘻嘻……嘻嘻嘻……嘻嘻……”
一双双拉长的手从魉面的脚下伸出,像是温柔的母亲,又像热情的妇人,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妇女的全身,轻轻地笼住她,遮住她的双眼,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吞噬。
可后方的人群却像是看不见,一个个摇摆着,口里默念着那些亲人朋友的名字,企鹅迁徙般朝着魉面行进。
后方的恐龙群瑟缩着,已经被吓傻,这些愚蠢的大蜥蜴当然不懂这些人为什么赴死,至少在它们看来,“魉面”在觅食,而这些“两脚兽”就这么傻傻地朝着它张开的大口走进去。
像是刻意要让所有人听见,漆黑如山的身躯中,人类的血肉骨骼被撕裂咀嚼的声音那么清晰。
漆黑的山峦在逐渐变得更加巨大,惨败的人手从魉面的脚底探出,越来越多的人类被裹挟着抓入其中。
漆黑的身躯之上,鼓起一个个脓包,像是婴儿踢打着孕妇的肚子,一下下地凸起滚动,很快,脓包破裂,宛若羊水般的液体中,露出新的人脸。
“刚刚被吃掉的人,也变成了人脸!”卫队队长大叔已经心生退意,直至此刻,那种巨大的,如同剧毒般渗入人心的绝望感才直入骨髓。
“不,那些人已经死了,只是拟态了样子而已……”
人脸的数量一点点增加,那些被吃掉的难民的脸出现在魉面的身躯之上,栩栩如生,先是一阵惶恐惊惧,像是不知道自己被困到了哪里,紧接着却又整齐地露出有些诡异的微笑……
“嘻嘻……嘻嘻嘻……”魉面的怪笑声越来越刺耳,人群后撤,刚刚驻守城门的重甲步兵早已在龙群涌来时全部退入门的另一侧,逃之夭夭。
沉重的石门在刚刚的纷乱中已然落下,东面城墙虽然此前被破坏过,但坎达斯城内奴隶不少,这段时间被征召赶工,累死了不少人,还是将城墙修补了大半。
“喂!混蛋!让我们进去,我们可是拉莱耶和奈克特的神首!你们坎达斯怎么敢!”
下方,几个人群中的老头掀开披在身上的破布,露出里面黑色的“神首”服装。
为了防止被饿红了眼的难民围攻,他们之前一直隐藏着身份,本来坎达斯的卫队已经来接他们,但骚乱发生的太快,龙群冲来的时候,他们只能先顾着自己逃命。
“喂!快想想办法,你们是被派来接我们的吧?赶快打开城门,想办法拦住那个怪物啊!”
看到谲夜的卫兵队制服,几个塔的老头很快就纠缠了上来。
“拦住?站着说话不腰疼……”谲夜很烦躁,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死去,不是死于疾病、不是死于衰老,而是灾厄,由Forsaken导致的,堪比天灾的灾厄。
他无能为力,想救下的女孩,无法拯救,想阻拦的拉莱耶难民,依然固执地赴死。
他能做什么?而这些“塔”的高层就这么躲藏着,在拉莱耶和奈克特崩溃的瞬间,像老鼠一样隐瞒身份,偷藏着食物,跟随着大部队到了这里。
“那可是天灾级的Forsaken,我们拦不了。”一旁的队长大叔扯开了老头揪住谲夜衣领的手,也很无奈。
“那,城门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来救我们的吗?把城门关上,是什么意思?”
城墙上驻守的士兵都已经离开,三座主城虽然都有着一定程度抵御Forsaken的手段,但归根结底也只是针对于普通Forsaken的手段,到了天灾级,“羽铁”长矛那种武器,要怎么对抗?
“我们都被当成弃子了,还不明白吗?天灾级Forsaken的面前,整个坎达斯都只是蝼蚁而已,这只Forsaken很享受屠戮我们的过程,坎达斯的高层,恐怕是要用我们为城里的人换取时间,明白吗?”
“怎么会!不可能!”
几个老头猛地冲上来,疯了一般紧盯着谲夜。
“那我们怎么办!我们可是塔的神首,是神首啊!”
老家伙们都是些脸色苍白的主,大多数连头发也剩的稀疏,不知在黑塔里,这些人苟延残喘了多久,像是不愿意放下王冠的老狗,一直掌控着两大都市。
他们本来是人类的顶点,名誉、地位,一呼百应,无论是年轻貌美的女人,还是美酒佳肴,都已经拥有,可这个世界的力量并不平衡,Forsaken的存在早已打破生物力量的天平。
名誉、地位,那又怎样,只要弱小,只要没有力量,始终是老鼠一样,任人宰割的命运。
“你们这些卫兵,本来就该为我们赴死才对,塔养着你们,不就是为了让你们为我们牺牲吗!”
老头彻底慌乱了,魉面再次“动”了起来,像是碾压一切的压路机,千万只白皙的手推动着它缓缓前进,将沿途的难民和恐龙全部裹挟着,吞吐漆黑的身躯之中。
“你们这些废物,快去拦住他,为我们赴死是你们的荣誉不是吗?”
老头还要咆哮,但谲夜已经无法忍受,狠狠一脚,将这个老不死的家伙像落水狗般踹飞出去。
内忧外患,城门关闭,“塔”的高层早已把他们舍弃,细细想来,从一开始,或许连本身接引这些“塔”的高层进入坎达斯都只是场表演。
坎达斯的“塔”有自己的高层,自己的派系,三大城之间相互独立,就像不同的国家,就算国家灭亡皇帝落难,总不可能让他们到他国重登皇位。
现在天灾级Forsaken再度出现,倒是连堵住“塔”内某些人的悠悠之口的表演都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