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这种生物啊,冷血是与生俱来的,就像男人有着小只因,女人有着乳房一样。”
“对于他人的痛苦,哪怕是被架在处刑台的十字上用火焚烧,人们也只会兴奋狂热的欢呼……换做是自己处在烈火当中,会是怎样的表情?欢呼和哀嚎,有着多大的区别呢?”
森冷的声音在漆黑的地牢中回荡。
“但是人可以跨越个体之间的鸿沟的,我从来不是一个冷血的人,在我看来,人与人只有感受了他人的苦痛,才能够互相理解……”
漆黑的地牢中,穿着考究的男人狼眉鹰目,一下一下地夹着手里的园丁钳和满是钢钉的夹板。
“你说对吧,谲夜·伽离斯伽?”
他阴翳的目光缓缓从刑具之上转移到面前,漆黑地牢的尽头,熔岩流动,从两道墙壁上的豁口中流出,于一对残破的脚边汇聚……
赤红的光闪烁着,照亮地牢中粗得不像话的黑色锁链。
黑色锁链宛如群蛇汇聚,聚集在漆黑人影的脚边……
“哼……”少年冷笑,眸子里幽绿色的暗芒涌动,介乎人类与野兽之间。
他的右半边身躯一片焦黑,接近焦炭,惨白的半边脸庞染着黑血,面无血色……
锁链牢牢束缚着他,那样沉重巨大的的锁链比一人腰际还粗,根本就不像是用来囚禁人类的东西,反倒像是专门为突破常理的怪物制造。
熔岩从墙壁的两侧豁口滚滚而下,炽热的熔岩像是两条炽红的巨蛇,不断从他的双臂两侧流淌而过,点燃双臂,将血肉化为灰烬……
这是无法突破的囚笼,守护人类的象征“黑塔”的地底,人类用以囚禁“诸神”的囚笼。
地牢连通地下熔岩通道,就连漆黑的锁链也是利用地火就地锻造,打造出这样不可思议的囚笼。
漆黑的锁链延伸向地牢的上空,牢牢地连接整座黑塔。
脚踝镣铐之上,为了防止犯人逃跑,往往连接着沉重的铅球,而对于这个少年来说,这颗铅球就是整座黑塔……高耸入云的塔身,厚重坚实的墙壁,这只漆黑的巨物
炽热的高温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的感官,就算想要逃离,双臂持续被熔岩化为灰烬,也根本没有粉碎锁链的办法。
希腊神话诸神之战中,宙斯被战神阿瑞斯背叛,被天神克洛诺斯囚禁之时,也是被熔岩打造的锁链囚笼束缚,一如此刻的谲夜。
“我也想知道啊,现在的你,已经不再是人类了吧,那么,你感受到的是怎样的苦痛?”
男人激动地站起身,靠近谲夜,双手用力按住他的脸,却诡异地没有被灼伤。
“领域起源石板就在塔里,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是天灾级Forsaken,也要被压制,看看你……”
厄瑞斯嘴角勾起兴奋的笑,抓起园丁钳,对着谲夜的右臂狠狠剪下。
“嘶……”大滴大滴的汗珠从谲夜的额头落下,剧痛不断袭来,像是黑暗绵延的海岸线,浪潮一轮一轮,却没有尽头。
他只能尽可能地保持清醒,这样的事并非第一次发生……
这里距离领域起源石板实在太近,属于Forsaken的力量根本发挥不出,但他身体的再生机能却像是农药下产生了耐药性的蝗虫一般,渐渐恢复。
对别人来说,无限再生,根本就是神赐的礼物,像金刚狼那样凭着自愈和钢爪所向披靡,但此刻,这样的能力倒更像是没有终点的诅咒。
血液涌下,谲夜的残破的左臂大臂被钳子轻而易举地切开皮肉,紧接着骨骼断裂,传来令人窒息的剧痛。
“哦呀哦呀……”厄瑞斯两眼放光,面色潮红地抓着那截残破的断臂,欣赏着漆黑的骨骼与强化的组织,紧接着将断臂丢进旁边的大桶。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大桶,接连三个,前两个都已经被“装满”,手臂、大腿,无限再生的人体对这样的疯子来说根本就是最好的玩具。
“你的肌肤,血肉,真是和婴儿一样美丽又脆弱。”厄瑞斯舔舔嘴,长长的舌头拉起口水丝,紧接着又把满是钢钉的夹板用力按在了谲夜的左腿之上。
“今天的目标,至少要装满这一桶哦……”
“怎么样?”
感受到谲夜身躯的微微颤抖,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紧紧地贴着谲夜的脸,脸上的泛着潮红表情根本不像是残忍的刽子手。
“痛吗?Forsaken也会痛的吧,为什么不喊出来呢?”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有多痛?哪里痛?痛到什么程度?让我理解你吧,谲夜!”他张开双臂,病态的脸上被一丝黑血灼烧着,却浑然不觉。
剧痛……熔岩无时无刻的灼烧,强烈的剧痛让谲夜根本无法入眠,他的眼眸满是血丝,猩红一片,接近Forsaken的躯体给了他难以想象的耐受能力和感官增强,那样的痛楚简直是地狱……
人类其实是很脆弱的生物,只是依照本能,在看到同类的尸体时,就会陷入极度的恐慌,如果是自己的残肢断臂,身体更会拼了命地发出警告,这也就成为了一种本能……
如果你看到自己的手、脚,被一寸寸地切割下来,人皮被剥下,做成诡异的艺术品,会是怎样的心情……
谲夜已经不清楚了,昏暗、漆黑,他明明活着,清晰地知道自己还活着,再看到自己的肢体被切割而下,却全然不感到恶心与抗拒……
这已经是不知多少次了,从一开始的恶心与挣扎,到现在的接近麻木,漆黑的心脏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崩坏碎裂。
厄瑞斯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比起Forsaken或者人类,谲夜对他来说更像是玩不坏的玩具。这样的人哪怕是毫不起眼的小混混,就已经是对社会的巨大危害,但偏偏这样的人成为了神首……君临人类世界的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