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病了,就像是身体和心灵同时腐朽,将行就木的老人,有些毁灭总是出奇的相似,被权力迷惑双眼的上位者,羔羊般默默无语的下位者。
“渣滓……”
“你肯定,很害怕吧,你们害怕我,所以才把我囚禁起来……”
谲夜的语气虚弱,痛楚几乎要将他淹没。
就算是意志如铁的人类,恐怕也无法承受这时时刻刻都要被熔岩灼烧,铁器切割的剧痛,但他却咬着牙,深渊般的眼眸中却透着狼王般的孤勇。
“怕我杀光你们……”
“哦呀哦呀,舌头的自愈也这么快么?”厄瑞斯有些意外,“明明上午才拔掉了你的舌头的说。”
他像个小孩似的蹲在地上,仰着头,看着那熔岩之间的谲夜,打了个哈欠。
“别想着挣扎了,这座塔里就只有我是真心喜欢你,想和你玩,其他人只想知道那Forsaken地力量是从哪来的,真没意思。”
“厄瑞斯,他有说出什么吗?”地牢的厚重铁门缓缓打开,几大手神首齐至。
世界树Yggdrasill(尤特克·拉希尔),猎刀Loti(洛狄),慈语Sesa(舍沙),血鬼Blood(布劳德),金之Erdoria(艾尔多利亚)。
坎达斯7大神首,除去已经死亡的太阳神赫利俄斯,其余的6位,加上这几天来好好招待了谲夜的“灾厄厄瑞斯”,已经到齐。
这是难以想象的场面,坎达斯和其它的主城不一样,大约50年前,坎达斯也像现在这样陷入混乱与Forsaken的威胁之中,按照记载,前代神首昏庸无能,榨取平民满足私欲,大量建造宫殿,扩建坎达斯。
在哪个黑暗的时代,是这7位英雄挺身而出,掀起革命,拯救了坎达斯……
太阳神赫利俄斯与世界树尤特克领袖大批的反抗军,推翻了前代神首的统治,将建造的宫殿焚烧成焦炭,在他们敌人的残骸之上建造了如今的“塔”。
据说前代神首和敌人的尸体曾被挂在黑塔顶端,他们的血液顺着塔身流淌,久而久之,让原本灰色的巨塔化为黑色。
当然,这样的故事已经接近神话传说,多半是经过了夸大,百米高的巨塔就算是拿个千百人的血当墙漆刷也无法全部染色,但这也侧面印证了神首们在坎达斯人心中至高无上的地位。
对于坎达斯的多数人来说,神首就是活生生的传奇,但他们多数时候都留在“塔”里,很少出现,也更添神秘。
至于这些听起来像“勇者王大锤”,有些中二的“称号”是怎么回事?谲夜也不得而知,50年前他压根就没有出生,而且民众所知的“真相”也就只有改编的神话版本。
如果神话最初不假,至少这几人曾经也都为了崇高的理念而战斗过,为了整个坎达斯奋起反抗,就像得到力量的谲夜一样,想要不惜代价谋取人类更好的未来。
但可惜的是,所谓高位,就是如此,纵观人类史,很难有同时与战争和和平时代都卓越到不可挑剔的君主,权力、财富、周边人的阿谀奉承、只要是族群之王,在统领族群之时,也同样被族群的劣性束缚侵蚀。
革命已过,到如今,整个坎达斯或许和当初的“黑暗时代”,也并无多少区别,只是吃人吃的略微隐晦些。
“布……布灵顿。”谲夜艰难地仰起头,黯淡的眼眸看清了猎刀洛狄手中提着的人。
洛狄是神首里唯一的女性,但任谁都清楚,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只是温柔仁爱,根本就不可能坐上神兽之位,据说“猎刀”的称号就是由此而来。
她一袭黑色劲装,肚脐与大腿露出白皙地有些病态的肌肤,哪怕是神首的服饰也与其他人截然不同。
“小弟弟,你很担心他呀?你们是朋友?”
她说着,暗红色的眼眸猛地一缩,突然按着布灵顿的头,将布灵顿狠狠砸在地上。
布灵顿已经醒了,但他本来就是社恐,是那种被俘敌军估计会害怕得张不开嘴的男孩,这或许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些生活在神话中的“神首”,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布灵顿的门牙摔碎一地,整张脸砸得鼻血四溅,光是听那声闷响就能明白洛狄下手有多么凶残。她明明个子不高,身材苗条得像只矫捷的猎豹,换身衣服多半是和紫相当的美女,却像个土匪似的以恐怖的力道抓着布灵顿在地面来回摩擦,如同摆弄着脏兮兮的破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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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可不熟,你爱怎样就怎样吧。”
谲夜的嗓音嘶哑,像是乌鸦般难听,他的声带在运用Forsaken之血时已经被永久性灼伤,如果去连麦应该会吓跑对面。
但对这些神首来说,无论是他隐藏体内足以媲美天灾级的可怕力量,还是恐怖的面容,嘶哑的嗓音,都无法让他们的欲望退却……
谲夜的身上……有人类获取Forsaken之力的秘密!
那是何等的机会,人类渺小而脆弱,面对天灾般的Forsaken,脱离个体渺小的就和蚂蚁一般,哪怕凝聚一体,也不过是苟延残喘。
但Forsaken的力量不同,它们是生来就完美的生物。
人类在历史的无数神话中构建了各种各样的神明,他们或有着操控雷电、带动满天乌云的神力,或有着掀起巨浪,让大海狂怒的权柄,这些存在于人类臆想中的力量并非无源之水,人类构思的神明之力,并非只是对自然单纯的祈祷。
早在6600万年前,坎达斯被黑暗笼罩的时代,这样的力量,就真实地展现在人类的始祖面前……
神话中的力量,一旦拥有,就不再是渺小的个体,不再是卑微的蝼蚁,甚至……亘古长存,永恒不灭,再也不会被死亡、被集体束缚……
人……成为神!
谲夜的身上,就隐藏着这样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