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皆无关政务,保护国民本就是掌军的皇帝之职,想想若是那道铁律的逐渐失效的确与七章秘经被封印有关,那这件事的确不应该操之过急,需要给大明留下足够的时间否则导致的灾难,一定是毁灭性的。
王沂河理解她的想法,心想若是封印,自然不可能会与不可人前显圣的铁律减弱有关,奈何他这算是净化,而不是封印。
不过,反正那些秘经都在西昆仑内,他又有【昆仑】在手,无论是寻觅这些秘经还是将祂们净化那都是手拿把掐,分成多次,慢慢来也是好的。
让大明能有足够的时间控制住失去约束的法主们,以大明这个庞大帝国的国家机器来代替不可人前显圣的铁律给他们上这道枷锁,这显然是需要不少时间的,也是为了以后自己的家人可以依旧生活在安定的大明之下,王沂河自然不会拒绝朱先樆的请求。
“是我考虑不周了。”王沂河点点头,略带歉意地道,“我此行会只封印那本《肉芝延寿箓》,看看这道铁律的减弱是否真的与此有关。”
他耍了个心眼子,顺着朱先樆的话直说是封印,而非净化,毕竟封印还好理解,但净化这么一本邪书,就有些惊世骇俗了,更何况净化之后的书,看起来也不是那么正派,反而也是邪性地很。
《仙砂返魂箓》净化之后的《见螟砂尘入穴抄》是这样,他猜测《肉芝延寿箓》被净化之后,恐怕也是一样的。
“有劳王卿。”朱先樆郑重其事地向王沂河行礼,“朕代大明百姓,拜谢王卿大义。”
王沂河哪敢受此大礼,赶忙侧身避过,他可以受朱棣的大礼,毕竟朱棣是古大明的皇帝,而新大明其实是一个新的王朝。
他平日里可以接受朱先樆的敬称,这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但是,他其实也是一个传统的人,皇帝陛下给他行礼,还要代全大明百姓感谢他,他下意识是不会受的,只得侧身躲开。
“国库中有不少能让普通人延年益寿的宝物,朕会按王卿家人口支一部分出来,此外,这里有一件宝物,以作报酬,希望王卿可以收下。”说罢她打开龙椅前的桌子上放着的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来一根玉筹,这棍子非金非石,似木似玉,晶莹剔透,不似凡品。
哪怕王沂河这段时间什么也没说,但他毕竟给大明做了不少事,东昆仑也好,《仙砂返魂箓》也罢,他解决的问题是让大明诸君手足无措的大事,王沂河可以不提,但他们决不能无动于衷,这既是表明态度,也是在拉拢双方之间的关系。
一旁的卢妙音见此都坐不下去了,直接站起身来,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朱先樆手上的玉筹,她这仅剩半张脸的样子本就吓人,如今这等反应,却是更加恐怖了。
“陛下这可是下了血本啊。”卢妙音喃喃道,“此物我当初也想要,只是即便是执掌摄政大权的我,也没能从皇室手中把祂要来,有此宝在手,你们即便再怎么衰落,也不会断了传承。”
见卢妙音对这一小根玉筹这般吹捧,也是引起了王沂河的好奇心,同时他也略带不解,毕竟当真如卢妙音所言,此宝乃是大明皇室的立身之本,却被朱先樆拿来送与自己,这当真合适吗?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世界危机在即,哪来什么传承有序的,我已与太上皇,宗人令及各位族叔族老议论过此事,我们并不指望以此物作为枷锁把王卿绑在我们的战车上,只望王卿能在巨变的世界中保下赤县大地的人民,当然若是能有我大明在一日,王卿便是我大明的吴王。”
王沂河眉头一跳,看来大明是铁了心要拉拢自己了,什么与族老开会讨论他也不信,因为大明的皇帝便是朱氏的族长,拥有绝对的权力,而吴王,在古代大明便是拥有极为崇高的意义,那位太祖高皇帝陛下,曾经便是吴王,而王沂河的老家,在古代便是吴越之地,真难为朱先樆能想到这个借口,给他封个吴王。
恐怕若非王沂河无意掌权,一个摄政议国的位置就要给他了吧。
朱棣在一边低头不语,他对于当今大明的情况可以说是漠不关心,而且他刚刚得知自己创下了塌天的大祸,自然也不会开口,吸引火力更何况,连他也觉得,现在的大明应当想尽一切办法来拉拢王沂河,许下吴王大位也完全不为过嘛。
至于卢妙音,她可也是异姓王,甚至还当过异姓摄政王,而且她自知王沂河对自己抱有深深的警惕性,自然也不会阻止朱先樆。
况且,真正需要在意的,可不是什么吴王,对于他们这等拥有不可思议力量的人来说,世俗的权位名望,皆为虚妄,那根玉筹,才是朱先樆下的血本。
王沂河也是对这根引得卢妙音变了脸色的玉筹很是好奇,他伸手接过这根玉筹,入手微凉,而且好似在入手的一瞬间与他融为了一体,他体内的法,无论是《非想名箴》还是《奇想斋妄言录》,都与此宝水乳交融,毫无阻碍地纠缠在了一起。
“此宝名唤【丈今筹】,顾名思义,祂可以丈量当下,持有此宝者,可攫取在场所有法主之法的加持,也就是人越多,发挥的效用越恐怖,这便是卢老所说此宝在手,可保我朱氏传承不绝的原因。”朱先樆道,“但是,这件宝物只能攫取不高于自身一阶的法。”
从朱先樆的眼神中,王沂河明白了她这般费心要拉拢自己的原因,她虽尚未近仙,但也是玖景,而近仙也是玖景,此筹在手,她完全可以攫取近仙之法为己所用。
但是她攫取不了自己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