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迷雾中尚未行进几步,便豁然开朗,那诡异的迷雾散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倒塌了一半的宫殿,以及从宫殿中延伸出来的半具龙尸。
这座埋葬大罗道真尸身的陵寝,平日里当真也是如此吗?
王沂河疑惑地看向纣绝阴天,见其脸色难看无比,自认识这位以来,王沂河还没在祂脸上见过如此糟糕的脸色。
“王沂河,我们摊上大事了。”纣绝阴天咬着牙挤出一句话来来,“这具龙尸,是西溟龙君敖闰!”
什么!
纣绝阴天如此一提点,王沂河在看这龙尸,登时便发现其与方才所见敖闰的人身相似之处来,此二者的龙角,完全是一模一样,毫无二致。
王沂河快步上前,查看了一番敖闰的尸身,凝重道:“刚死没多久,想来正是在你将水君尸身收起来的时候进来的。”
纣绝阴天一手托举【天下水脉堪舆总览】,火急火燎地冲向倒塌了一半的宫殿,看这步伐,稳且快,完全没有此前那颤颤巍巍,似乎随时会被压倒的模样。
当然,并不是说祂托举水君尸身当真是轻而易举,可也说明没有祂之前表现出来的那么勉强。
只是,这方丈神山之内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竟能让其放弃伪装,表现得这般心急。
王沂河先是四下打量一番,找不出有什么人在暗中窥伺的迹象,这才向着纣绝阴天的方向走去。
被龙尸压塌的仅为这座宫殿的一角,龙尸所倒下的地方避开了宫殿的中间,等王沂河走到的时候,纣绝阴天正呆愣地站在一座硕大的棺椁面前。
椁已被暴力拆解,成了四散的木块,而里面的灵柩虽完好无损,可棺盖却距离棺材十万八千里,明摆着是被人击飞的。
这灵柩是一双人棺,可躺在里面的那具女尸依旧栩栩如生,与男尸纠缠在一起的尾巴上的鳞片,亦是泛着好看的光泽,与生前无异。
就是眉心插着一根“筹”,王沂河仔细一看,可不正是【丈今筹】吗?
而这男尸就有些凄惨了,非但头被拧下来丢在了一边,眉心亦是有一处深邃的孔洞,看这孔洞大小,亦是与女尸眉心的【丈今筹】一般无二。
看起来似乎是有人把插在男尸眉心的【丈今筹】给拔走了。
且仔细一看,可不仅仅如此,若只是想拔【丈今筹】,却是没必要将这男尸的头拧下来不是吗?可对方却偏偏这么做了。
原因很简单,那人抽走了男尸的脊骨,这才是祂要取下男尸头颅的原因。
只是王沂河发现,不仅仅男尸这头颅上那个孔洞,在以肉眼不可见,微不可察的速度缓慢变小,其脖子断处更是产生了一丝丝微若的联系,想来若是不作理会,这颗头会重新长回去也说不准。
王沂河看着两具尸首的尾巴陷入了沉思。
“这不会是羲皇与娲皇的过去尸身吧?”
纣绝阴天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这才哀叹道:“没错,此外,在这里充当守陵人的应当是北溟龙君敖顺,打死敖闰,取走【丈今筹】与羲皇脊骨的,应当就是祂了。”
“但这不应该啊,能被选中充当守陵人,皆是诸真亲信,这北溟龙君敖顺,早在赤县水君成道之前,便在我家尊主座下,从未入过水君序列,与我乃是积年的同僚,我与祂了解颇深。”纣绝阴天皱眉道,“这里面,怕是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