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之涟拉着洛洛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问了她几个问题,全都是日常生活方面的,洛洛都一一回答了。
郦漓帮洛洛把碎发整理到耳后,眼神温柔似水。
她喜欢这个孩子,不仅是因为血缘与长相,还有她的性格,比她的父亲更加坚定磊落。
洛洛不知道自己凭借邵翊辞在郦漓那里留下的负印象对比,狠狠刷了一波外祖母的好感。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她的一举一动都发自内心,问心无愧。
两个大男人只好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看着她们温馨互动。简瑄瞒着妻子过来,一会儿说不定还要背兴师问罪,当然一句话也不敢说。
邵翊辞因为当年的事,完完全全领教过郦漓的厉害。他天生聪慧出众,向来没几个看得起的人,唯独承认这位锥心的“丈母娘”的厉害,对她尊敬中掺杂着一点畏惧。
郦漓不需要邵翊辞插话,他便也不多言,只耐心地做个陪客。
“洛洛,你听说过外婆吗?”
洛洛想了想道:“我在财经新闻播报中看到过外婆,您比镜头下还要好看。所以我知道,外婆是简氏集团的cEo,是一代商界传奇。”
“那你外公呢?”郦漓忍不住逗她。
洛洛皱着小脸想了想,“外公是商界传奇的丈夫呀。”
郦漓哑然失笑,“老公,你小孙女说得对吗?”
“咳……对,怎么不对?你外公我呀,风风雨雨几十年,是你外婆的贤外助。”
借着向洛洛承认的话,简瑄也不忘向老婆滑跪示弱。认错不积极,思想有问题,谁知道一会儿会不会有搓衣板等着他?
郦漓又跟洛洛聊了一会儿,简之涟过来了。
简之涟显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来了,见到郦漓的那一刻,额头都冒出了汗。
邵翊辞不动声色地上前,有意无意挡住了郦漓看向简之涟的视线,礼貌恭敬地告辞道:
“时间不早了,我先带洛洛回去。”
洛洛接触到父亲的眼神,立刻心领神会道:“外婆,我有点困了。”她歪了歪头看向简之涟,“妈妈,今晚我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简瑄摆摆手,“你们三个一起走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见郦漓没有反对的意思,邵翊辞带着母女俩离开了。
他们前脚刚出去,后脚简瑄就上前给老婆捏肩,“栗栗,坐了一天飞机累了吧,怎么不让我去接你?”
郦漓半合了眼,似笑非笑道:“简总,你留给我的惊喜还不够多?”
千辛万苦的瞒着她,他还真是辛苦了。
一听到这个称呼,简瑄的眼皮忍不住狂跳起来,他几乎是立刻再一次滑跪。
“我错了,我应该立刻告诉你,可是一想到你在国外,怕你听到影响心情,就先一步回来处理……”
“处理的结果呢?就是涟涟现在继续跟邵翊辞纠缠不清?”
很显然,这个结果她不满意,也不同意。
郦漓头疼地碰了下太阳穴,简瑄立刻抬手给她按摩起来,动作十分娴熟。
“洛洛毕竟是邵翊辞亲手养大的,让他们父女分离,有些困难。”
虽然说困难,但只是一些的困难,对他们这个层次来说,这件事不是完全没办法解决。但是简瑄投鼠忌器,除了打了邵翊辞一顿这种小打小闹,没有使出真正的手段去拆散他们。
郦漓闻言睁开眼,淡淡道:“你难道真的看不出来吗?咱们这个女儿,还对邵翊辞余情未了。”
简瑄沉默片刻,终是道:“涟涟不会吃回头草。”
“我们做父母的,应该帮她一把。”郦漓向来温润平和的眸中划过一道冷芒,透出生杀掠夺的血腥气。
出乎她意料的是,简瑄表达了反对意见。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在投鼠忌器。可是栗栗,这不是因为洛洛,而是为了咱们女儿。来之后我咨询了涟涟的心理医生与精神科专家,他表示涟涟的病并没有好。我们做父母的,不能再强硬插手她的感情生活。”
“离开了邵翊辞,有洛洛陪着,涟涟会越来越好,直到彻底治愈。之前涟涟在国外的五年平静生活,让她几乎恢复了正常,不是足以说明问题吗?”
“栗栗,你想一想,如果隔绝真的可以让涟涟痊愈,她会回来找这对父女吗?如果带走洛洛就可以,涟涟真的没有手段把洛洛带走吗?涟涟的心魔,只能她自己消除。”
郦漓扭头仰视她的丈夫,黑琉璃般的眸中燃烧起两簇火焰,“所以你让我眼睁睁看着——我的女儿继续和邵翊辞纠缠吗?”
“有我们看着,他不敢再伤害涟涟。”
郦漓蹙起眉,反问道:“我们能看他一辈子?一个有前科的人,他会一直对涟涟好?”
简瑄的双手按住妻子的肩头,平静道:“我比你要更了解涟涟的情况……我们不是给他一个机会,是给我们的女儿一个痊愈的机会。”
“涟涟的事先放一放,我们接下来讨论洛洛的抚养权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