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处理完学校的事情,回家又已经很晚,但得知王老师并无大碍,却让大家心中的石头都落了地,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本来大家都以为王老师是腰椎压迫神经,这一下摔得准要挨一刀动手术了,但医生说,只是急火攻心导致的大脑急速放电,说通俗点就是气晕了。
医院的消息传来,侯主任霎时松了一口气,本来火冒三丈,差一点要给于洋警告处分,但一方面由于于洋家长一直低声下气地给学校道歉,并说愿意赔偿老师的医药费,再加上正巧接到了李莉从医院里打来的电话,侯主任和副校长经过一番商量研究之后,最后决定以学校名誉和学生前途为重,便大赦了天下,决定放于洋一码——由警告处分改为书面检讨。
于洋妈妈千恩万谢,哭成了泪人。
经这一回,我们都知道了于洋也是个单亲家庭的孩子,父母早就离异,一直跟着爷爷奶奶住。他母亲开了一家小型公关公司,主要精力都在工作上面。于洋妈妈刚踏进教导处的时候,我和侯主任见状都吓了一跳,我们还从没见过打扮得这么花哨的妈妈,仿佛从时尚杂志上拓印下来的。这且不说,凑近了看,脸上的妆也描画的格外浓重,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风尘味道。
她才哭了两下,脸上就挂下两道白痕,那是粉底液溶化了的痕迹。
……
“听你这么一说,上海的离婚率还真不是一般的高。”李驰在沙发上抱着我说,“司葭,你想结婚吗?听说现在用身份证就可以登记了哟。”
我转头斜了他一眼,他一脸嬉皮笑脸,我当下明了:“你逗我呢吧?”
李驰嘿嘿一笑:“我就是问问,比如你预备几岁结婚,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我不乐意了,有些挖苦道:“这么说,只是我想结婚,你对结婚一点想法都没有?”
“那倒也不是。不过,通常这种事都是女的比较着急。”
我当即便赌气道:“我也不急!”
谁知,李驰未听出我的气话,顺着我的意思说:“你不急那我也不急。等我们的事业稳定点再说。”
“那三十岁还没站稳脚跟呢?”
“那就四十岁再结。”
“那四十岁还没有呢?”
“那谈一辈子恋爱多好啊……”
我猛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他一愣,我瞪了他一眼:“我去洗澡了。”
看到我气呼呼的表情时,他这才明白过来,嬉笑了一下,拽住了我的手腕:“哎呀哎呀,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吗?我急啊,我可急了呢。你看你这么受欢迎,我要是不急,你被别人追跑了怎么办啊。”
我气笑了,我也不是真的着急,我就是因为他玩世不恭的态度。
他一拉我,我又坐回去,他搂着我,叉了一片茶几上果盘里切好的西瓜送进我嘴里:“来,亲爱的。消消气,消消气~”
我吃了一口,“哎哟”了一声。
他吓了一跳,问:“西瓜太凉了是吧?该不会刚送走的大姨妈又回来了?”
“去你的!”我无语地斜了他一眼,又叉了一块送进嘴巴里,啧啧称赞道,“这西瓜真甜诶~!”
“噢哟。你吓死我了。”李驰也跟着吃了一片西瓜,“是甜。这个季节还能吃到这么甜的西瓜还真是罕见。”
“你买的?”我理所当然地问。
李驰放下叉子摇了摇头:“不是,今天有人送到我们家门口的。”
“别人送的,你就吃了?”我惊讶地看看李驰,“万一送错了怎么办?”
“哪能啊,上面写你名字呢。”李驰说。
“写我名字?”
“对呀。好像是外卖平台送过来的。袋子还在那边。”李驰朝吧台那边努了努嘴。
我走过去,看到上面那个黄色的塑料袋上,写着“老刘果业”几个字,再看了一下,外卖单子上确实写着我的名字和电话。
我明白了。上午我给刘钊发了销毁欠条的视频,刘钊是说过“谢了啊,送点我们铺子里的水果给你尝尝”,还问我要了地址。
我当时也没放在心上,主要是白天太忙了。
我立即给刘钊发了条消息:谢谢。西瓜收到了,真甜。
刘钊又给我发来一个他们家订水果的小程序,说:订单满一百元或五公里以内免送货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