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林浩律所的时候,我无意中刷开手机,发现美国总统大选结果已经出来了,果然就是川普当选。
我忽然打了个岔,想到林浩说要做知识产权方面的顾问律师,会不会跟新一轮的中美局势也有关系?毕竟,林浩此人高深莫测。今天又突然请我去他新开的律所工作,天上真能有掉馅儿饼的事?即便有,真的能砸我头上?
带着满腹狐疑搭上了地铁,这一班地铁上居然都是西装革履公文包的金领族,无端将车厢的格调拉高了一个档次。后来一想,便明白了,这里可是陆家嘴金融中心,难怪连搭乘地铁的乘客都看上去都高人一等似的。
我撇了撇嘴,心里略微不爽,于是产生了一种感悟,原来人之仇富是与生俱来的。我也概莫能外,我摸了摸领口,下意识挺直了脊背。
这时候,手机隔着衣服震动了一下,我取出手机看了一下,竟是胡之菲打来电话,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司葭,你在上课吗?”胡之菲似乎是听到了车厢里的报站声,立马改了口风,“你今天没有晚自习啊?”
“嗯。我师傅跟我换了的。”我没有打算告诉胡之菲,我去了林浩律所一趟。
“司葭,我刚才从黄子爵那里听来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总之,你自己当心一点。”胡之菲的声音听上去格外严肃,我的心于是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黄宏耀好像正在让私家侦探搜集证据,他要给黄子文一个下马威,凡和他离家出走有关的人,他这次都不会放过。”
我突然觉得嗓子发紧,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胡之菲的语气充满了忧虑:“司葭,你真的没和黄子文联络过吧?现在手机通信都是可以查的,万一查到些什么,这可就糟了。”
“查到什么?!”我语气顿然不悦,心却在胸腔里突突狂跳,“我和黄子文什么事都没有。黄子文抢了我的手机,把我扔下车我都没说什么,他黄宏耀怎么好意思说我什么?他之前还和黄子爵一起约我爸喝茶赔罪。难道他这么快就忘了吗?”
“你别激动。”胡之菲干笑了两声,“司葭,我真没别的意思。只是担心才打过来问一下。你不用解释。总之,我肯定是相信你的……”
在我的沉默中,胡之菲有些识趣又有些尴尬地挂掉了电话。
我有些烦恼地叹了口气,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没后悔帮过黄子文。只可惜,黄宏耀手眼通天,很快就找到了他。
想到这里,我头一回同情起富二代的遭遇来,钱固然是好东西,可如果要付出自由的代价,那还是自由更好一点。
……
我破天荒在前一站就提前下了车,从一期公寓的大门进去,我们的青年公寓真的好大,我走了十多分钟才找到了二期公寓的其中一栋,我和李驰固然没有那样的好命,但我们同样有寄托梦想的未来,而这未来,就在这一栋的七层。
走出磨损严重的电梯,首先看到的是蓝鲸电竞工作室的铭牌,透过玻璃外墙,我看到了一众坐在电竞椅上戴着耳机进行操控的电竞选手,这家公司看上去居然有些像网吧。
再往前走几步就是铺着XX装修公司广告地幅的施工现场,几间刷着白墙,只有门框没有安装门的房间里,工人在给屋顶吊顶,我在最后一间看到了李驰,他正盯着一个工人贴着地脚蹲在地上排线。
李驰看到我有些惊讶:“司葭?今天这么早下班?”
他下意识看了眼手机,上面的时间显示的是七点半,这个点还蹲在装修现场,我猜他晚饭一定没有吃。李驰还真是能吃苦。
“我来看看这边装修得怎么样啊。”我轻微掩着鼻子,刚才工人钻电钻扬起的白灰直往我鼻腔里钻,李驰将我往后拉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口罩帮我戴上。
帮我戴上后,他贴着我耳朵说:“这边灰大。你别在这儿了,早点回去。”
“我才刚来呢。”我有些撒娇地说。
李驰笑了笑,大概是怕手脏,手心贴着裤子抹了一下,才摸了摸我的头,他趁工人低头继续作业的时候在我耳畔啵了一下。
随后他挑了挑眉道:“司葭,你今天喷了香水了?”
我看他的表情,便猜到他想歪了。我讪笑了一下:“那是气垫粉饼的香味。”
“你化妆了啊?”他更为惊讶。我这才发现,我刚才说的那都是什么,不是在往引他往想歪的方向走?
果然,他下一秒就不怀好意地捏了捏我的手心。
我朝他瞄了一眼,现场这么多工人,我实在是没法解释什么。
半小时后,装修结束,他和几位师傅打了句招呼,挨个递了圈香烟,随后搂着我走去坐电梯,在电梯里,他摘掉我的口罩,迫不及待地和我接吻起来。
我被他吻得不好意思,气都喘得急了,他松开我的时候,我有些嗔怪地说:“李驰~”
李驰一脸贼笑地拉着我的手,走出了电梯,我们俩十指交握,他摇着我的手臂说:“司葭,我们晚上别回去了吧?外面随便吃点,去上回胡之菲定的那个民宿。”
我明知故问:“去那儿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