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姑也想。”
“广文也想。”
“平和也想。”
老人端坐在椅子上思考了片刻说道。
“老夫也想,只是世子给了我们见面礼,我们拿什么回礼?”
“这…。”
已经过了几日了,墨家那边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李承乾蹲在田边嘴里叼着一根嫩草说道:“农老,是不是我做的机械不够好啊,入不了墨家的眼睛,怎么这么久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行不行倒是给我吱一声啊。”
“王,老夫也不知,要不明日我亲自去问问?”
“也行,对了上次跟你说南方的水稻派人去找了没有?”
“已经派人去找了,一年两季这么好的粮食,若不是老夫拦着,这群孩子早就擅自去找了。”
“暹罗和交趾离长安挺远的,你让他们在外小心一点,找不到不要紧莫要丢了性命。”
“王,您把心放在肚子里,我们农家常年四季与毒虫野兽相处,武艺不敢说天下第一,但对付毒蛇猛兽绰绰有余。”
李承乾一手托着下巴道:“哎~人才,我需要很多很多人才,这点人根本就不够。”
“王要多少人?老夫可以给您找。”
李承乾咀嚼着草根说道:“普通人我要来干嘛,我要人才,不同领域的人才,治水的、修路的、建设的,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和你蹲在这里吗?”
“王您请说。”
“因为我们都被世家限制于此。”
“王的意思老夫不懂。”
“士农工商,世家把人分为三六九等,我们要打破这个禁锢就要从根抓起,从教育抓起,我需要可以教育下一代的人才,而不是国子监里的那种之乎者也。”
“王你好像不喜儒家。”
俩人坐在田基畅聊着,外表看似老人带着孙子在这里玩,但他们所说的话却恰恰相反,更像是老人请教小孩。
“儒家有儒家的好,但儒家也有儒家的缺点。”
“望王解惑。”
“儒家能稳固朝堂的主要原因是以帝王的视角看待百姓,从思想的层面上构建阶级稳固皇权,世家恰恰利用人们贪图皇权的心理去制衡皇权,孔圣人刚开始的三纲五常是稳定社会秩序的好思想,但是人们忽略了自己的人性,人性的贪婪不但腐败了朝堂,更使得儒家思想变成了控制百姓的工具,是儒学变成了儒术。”
身后传来了农武的声音:“少爷喝水。”
农武坐在地上后朝李承乾递过来半个葫芦做成的水瓢,李承乾接过水瓢后喝了一口。
“谢谢。”
农武接过水瓢后说道。
“少爷客气了,少爷说到哪里了,怀德也想听。”
“我和农老在讨论,是什么让朝堂变得腐败,你怎么看?”
“少爷,怀德认为是贪婪。”
“那你是皇帝你打算怎么做?”
“怀德若是皇帝,也会让自己像百姓这般,只有皇帝下田种地了,百官才会去种,才会体会百姓的辛苦。”
“那工匠也想让皇上体会辛苦呢?呵,若女子也想让皇上体会女子的苦呢?你底下的百姓被官员鼓动让你体会各种苦呢?”
农武沉默了,李承乾站起身拍了拍蹲在地上的农武说道:“天下皆知美之为美。”
“走农老,今晚咱们吃啥?不会又搞火锅吧,都吃了两天了。”
农老站起身拍了拍屁股的灰尘,背着手笑呵呵的说道。
“嘿嘿,王,老夫就爱这一口。”
“不行了,您老天天涮肉怎么行,怎么也得吃点青菜吧,补充点维生素。”
“老夫身体维生素以前补太多了,趁现在能多吃肉就多吃,哈哈。”
“农武走不走,还蹲在哪干嘛?”
农武如梦初醒,拿起地上的水瓢喊道:“来啦来啦少爷,等等我,少爷今天在山上逮到只野鸡,今晚我们搞烤鸡怎么样?”
“可以啊,一只鸡够分吗?”
“没事我让远知去猎户家再搞几只过来。”
“那可以有,对了你们跟黄东旭交接了没有?”
“交接了,组织里的孩子基本都去学习了。”
“这个要赶上日程啊,争取在二十年时间完成,对了我说的那个生产队计划你消化了没有?”
农武挠了挠头说道:“少爷,我还在学习。”
“行了,冰冻非一日之寒。”
“少爷刚刚你说的那个问题能给我解惑吗?”
“不能。”
“为何?”
“我也不会。”
“怎么可能,少爷你又骗我。”
“大哥,我才八岁,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
“那少爷怎么知道这么多?”
“因为我聪明啊。”
“少爷您又来了,您告诉我呗,不然今晚又睡不着了。”
“咋了,你搞明白一斤铁球和五斤铁球为什么同时落地了?”
农武无语道:“没有,那少爷知道吗?”
“那当然,不知道啦,我才八岁。”
农武已经非常无语了:“少爷又是这一句,您肯定知道就是不想告诉我。”
“授人以渔,不如?”
农武叹了口气答道:“不如授人以渔。”
李承乾翘着脚躺在牛车上的稻草上,嘴角叼着野草闭目养神的享受着下午的阳光。
农荆望着身边的李承乾眼里满是满足,堂堂一代秦王世子居然如此不拘一格,跟谁都没有架子,会主动下地干农活,农夫的衣服也不嫌弃,脱掉锦袍立马就穿,打着赤脚跟大伙一起开水路,也会在水沟里洗脸,也会把毛巾挂在双肩,出汗了也会像农户一样擦汗,会像农户一样在同一个水缸用水瓢喝水,跟大伙一起吃难吃的糟糠。
这是他心中的王,真正农家口口相传的王,一个能给他们带来无限可能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