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站起身朝俩人拱手作揖。
“苏兄弟,曲大人,长英身后事劳烦二位了。”
“请!一路走好。”
“正兄,一路走好。”
白绫套在脖子,刘正爬上城墙,望着庄子的方向流泪。
“臣罪刘正,其罪深矣,负陛下隆恩,有忝圣眷。自入仕以来,蒙君信任,委以重任,然臣不才,教子无方,涂炭百姓,欺压良善,勾结贼寇,罪臣愧悔难当,无颜苟活于世,今自夷三族,以死谢罪,臣虽死,魂魄亦当佑陛下,庇佑大唐,北斗召召,紫薇见誓,爹娘,夫人,毕儿,我来寻你们了。”
刘长英奋力一跳,白绫绷直,拉得滋滋作响.
“啊!”
母亲捂住孩子的眼睛, 城楼下的百姓也是吓出一声惊呼,哪里见过当官的自缢,这官还是本地的县令。
当地的官员名声好不好,此刻就体现出来,百姓对于他的死去没有任何惋惜,仿佛在看一场戏。
刘正的脸开始涨紫,眼球已经开始突出,黑白分明的眼球也充满了血丝,刚刚还因为求生本能的手还会抓住脖颈,脚来回蹬几下,慢慢地,手臂垂下,脚踝抽搐,直到手脚自然的垂直了下来。
苏尚做了几个深呼吸,慢慢平复心情,望着刘正的尸体。
“曲大人,现在收尸了吗?”
“再等一刻钟,还没有死透。”
刘正已经没有心情吃东西,但曲昌文拿起酒坛继续给自己倒酒,手里的筷子夹着小菜就往自己嘴里送。
“大人,咱们按照当地习俗?还是按照朝廷的?”
“这种我不懂,到时候你回去跟王爷复命直接问他不就得了?”
城门处,护卫大喊。
“开门咯!所有人有序排队登记。”
工作还得继续,生活还得继续,周启文临时接管了县令的工作,办实事的人做事风风火火,日常工作安排都有标准,这些事情无需变动。
李承乾把行政司法合一的规矩改了,但没有明面没有改,朝廷明面上怎么安排,这里就怎么执行,楚墨现在还不能露脸,只是暗中执行罢了。
蹈水之道,人而长治,周启文此人道德高尚,做事风风火火,像是一块洁白的玉器,但白璧微瑕,人无完人,只要是人就有弱点,周启文自恃品德高尚,但他的父母呢?
君子与锁,贼心单纯,若是有人将周启文的家人作为目标呢?周启文自恃品德高尚,崇尚儒家,以孝修身,以仁养性,以忠为信,以君为主,若是歹人给其族人好处,给其父母好处,给其子孙便利,周启文是否要“知恩图报”呢?道德抉择就像电车悖论,决定权不在他手上的时候,才不会有压力。
所以能看守这把锁的人是谁,当然是他的兄弟,马润马天霸,马天霸作为检察方,是看住周启文这个宝物的最佳人选,将两人放到不同的立场,周启文地位虽然比马天霸高,但马天霸却可以检察周启文,做到制衡双方,马天霸认死理,为人忠义,看不惯不平事,若以后周启文父母妻子孩子给周启文吹风的时候,周启文下不了手,马天霸却可以。
以楚墨的管理方式,那么马天霸打造成一把正义之剑,当心中的信念大于自己的性命,当周启文犯错误的时候,要置办他兄弟的时候,也会毫不留情。
泾阳县诏文处。
“柳兄,这周启文何许人也,竟然可以临时代替泾阳县县令一职,于国法而言,接手泾阳县县令职务乃是县丞之责,为何落到这周启文头上?”
“这周启文在泾阳也是有些名声,前些日在迎春楼可是赢得诗会魁首,不但在金殿阁住了三天,还得到一位大人物的赏识。”
“迎春楼?金殿阁又是何处?”
“迎春楼是文人墨客喜欢雅集的地方,这金殿阁可是县令来了都不会对其开放的地方,对啊,我这脑子可真愚笨, 周启文定然是得到了这位尊驾的赏识,不然以他家世背景,怎得获取这县令代职,真是羡煞我也,这周启文往后可就一飞冲天咯。”
“这周启文可有功名在身?”
“未曾,听说和于兄这般也是来求学的。”
于耀宸沉思。
“尊驾?这尊驾还真是大人物,能在这个时候直接任命一位没有任何功名在身的人,且不怕朝廷怪罪的,定然是皇亲国戚。”
于耀宸拱手施礼。
“柳兄,可否告知这周启文过往事迹?”
“要说这周启文,那也是一个人物,真正让他在泾阳县名声大噪的是迎春楼怒揍县令公子刘毕。”
于耀宸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咱们寻一酒楼,耀宸请客,咱边走边说。”
“哈哈!那柳某恭敬不如从命。”
“敢问刘兄年方几何?”
“虚岁二十八。”
“那在下得叫柳大哥了,小弟虚岁二十六。”
“哈哈,好说好说,看于兄弟对那金殿阁的尊驾很感兴趣,不如咱就去那迎春楼喝一上喝如何?”
“甚好!有劳刘大哥带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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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