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小师妹的话,令狐冲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无他,师傅让小师妹给他带的话竟然和那日任我行说的几乎一模一样。
那日任我行和向问天救他出来以后,劝他加入日月神教,还欲将那教主之位传给他。
向问天同他说,“就算你嫌日月神教的声名不好,难道不能在你手中力加整顿,为天下人造福么?”
他当时其实颇为心动,若不是后来任我行要用华山满门的性命逼他就范,他说不定就应下了。
现下连师傅都这样说,看来这魔教也确有可取之处。
确实,如果一定要有一个魔教教主,那他来做,想来是要比那爱滥杀无辜的人做要好太多。
只是想到这样,他再也无有回归华山之日,又颇为伤感,不过师傅不认他这个弟子,却认他这个儿子,那他在哪其实又有什么分别。
终于,在诸葛亮的引导下,这个一直困扰令狐冲的问题终于解决,他只觉得畅快无比,现在他唯一的遗憾也就是小师妹终归是不属于他了。
“罢了,我又有什么资格同小师妹说这样的话。”
出行前,他已经在天下群雄面前放出豪言说自己思念圣姑想的头发都白了,这会再对小师妹说甚么,都显得他首鼠两端,实非大丈夫所为也。
送别了小师妹,此刻令狐冲大喝一声,“拿酒来!”
群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看他面有喜色,往日眉宇间的一抹阴郁之色也已不见,更是为他感到欣喜。
于是大家又喝了好一场酒,直到夜色深沉,这才幕天席地的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令狐冲发现自己已经被众人抬到了武当山脚下。
令狐冲不欲再横生事端,于是便让那群雄避开,折道东行,却不曾想是那武当山的冲虚道长前来。
一番比斗后,令狐冲竟然是破了那冲虚道长的剑势,那冲虚道长也是来想做个说客,劝他回返,还说以自己和少林方丈两人的面子为担保,让他重归华山。
只是现在的令狐冲心中已然放下执念,此行也只想再救出任盈盈,除此之外别无他想,见他这般,冲虚道长也只得他过去。
群豪一路向北,到得河南境内,突然有两批豪士分从东西来会,共有二千余人,这么一来,总数已在四千以上。
这四千余人晚上睡觉倒还罢了,不论草地树林、荒山野岭,都可倒头便睡,这吃饭喝酒却是极大麻烦。接连数日,都是将沿途城镇上的饭铺酒店,吃喝得锅镬俱烂,桌椅皆碎。
群豪酒不醉,饭不饱,恼起上来,自是将一干饭铺酒店打得落花流水。
令狐冲眼见这些江湖豪客凶横暴戾,想起师傅的话来,于是便立了规矩,不许众人再任性妄为,否则他令狐冲剑下不容情。
人一多,便分了等级,令狐冲此刻贵为盟主,他的话自然也有人执行,一番管教之下,队伍反倒是有了几分肃杀之气,不似先前那一番乱麻。
只是那队伍里,隐隐开始有人对他不满,觉得大家只不过是给圣姑个面子,他还真的把自己当甚么盟主要喝令大家,不让大家畅快。
令狐冲之所以一路吹吹打打壮其声势,便是因为他连日都在等待定闲、定逸两位师太的回音,只盼凭着她二人的金面,方证方丈释放盈盈,就可免去一场大厮杀的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