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孩儿已经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有能力守护您了。从今往后,孩儿便是您坚实的后盾。”
姜怀虞不由得哽咽起来。
“你父亲在世时,乃是我国威震四方的平南大将军,掌管三十万重兵,无人不敬畏我嘉兴侯府。然而,自从你父亲离世,兵权也随之丧失,尽管我们仍挂着侯爵的名号,实则不过是名存实亡罢了。那些昔日对我们趋炎附势之徒,如今或许正冷嘲热讽,暗地里给我们造谣生事。”
卫奉昀目睹姜怀虞愁眉苦脸的神情,语气坚定地发誓:“母亲放心,父亲已仙逝,但我家依然是显赫的侯府。待我继承侯爵之位,任何敢小觑我们的人,我定会将其打到满地找牙。”
“奉昀,你将人打死了,难道大理寺不会将你绳之以法吗?若你遇到无法战胜的对手,那又该如何是好?”
卫奉昀挠了挠后脑勺,竟无言以对。
姜怀虞叹了口气,缓缓道:“你瞧那靖安侯夫人,身为侯爵之妻,地位尊贵,但在皇后娘娘举办的杏花盛宴上,她却对昌宁伯夫人谦卑有加,语气柔和。这其中的原因,还不是因为靖安侯无所作为,官职全无,身上没有一丝官威。
反观昌宁伯,身为正二品的兵部尚书,权重一时,自然是人人敬仰,谁见了都要表示敬重。而现在,你父亲撒手人寰,我们嘉兴侯府,恐怕也将步靖安侯府的后尘。”
说完,她再次抽噎,泪珠沿着面颊悄然滑落。
车轮滚滚,缓慢而庄重地行进着,不久便抵达了嘉兴侯府。
府内,姜怀虞携其子卫奉昀、卫奉晖、卫奉曜三人,身着素服,神情哀戚,在布置得庄严肃穆的灵堂中,迎接络绎不绝前来吊唁的来宾。
吊唁完毕的宾客们纷纷移步至一旁预备的茶点区,或坐或立,相互间闲谈着。
此时,一位服饰华美、气质尊贵的老妇人,手持龙头拐杖,在两名侍女的细心搀扶下,缓缓步入了众人的视线。
姜怀虞见状,急忙趋步向前,恭敬地行礼:“见过老太君。”
这位老妇人,正是当今朝廷显赫一时的晋国公的母亲,晁老太君。
晁老太君轻轻拍了拍姜怀虞的手,眼神中流露出真挚的哀伤,惋惜地说道:“真是令人痛心,西魏失去了一位智勇双全、保家卫国的杰出将军。”
晁老太君的丈夫,前一代晋国公,是伴随当今圣上开疆拓土、立下赫赫战功的开国元勋。而当今晋国公更是官至正一品丞相,晋国公府正处于权势的巅峰。
晁老太君本人也是一段传奇,年轻时曾随夫君征战沙场,年老之后,面对不肖子孙,她还曾挥刀欲斩逆子,一时间在京城引起了轰动,使得勋贵们对她更加敬畏。
姜怀虞听闻晁老太君如此赞誉自己的丈夫,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忙不迭地引导:“老太君,请这边休息。”
话音未落,又有两位仪态万千、风姿绰约的中年美妇联袂而至,她们正是长泰侯夫人黎氏和靖安侯夫人裴氏。
在京城勋贵之中,历来以一公三侯五伯为尊。
长泰侯、靖安侯、嘉兴侯三家侯府,彼此间的地位与声望,自然也是各有千秋。
以往,卫鼎廉雄踞一方,手握十万雄兵,其权势之盛,足以令其他两大家族望尘莫及,始终处于劣势。
然而,随着卫鼎廉的离世,那两家终于摆脱了对其的依附,不再需要看嘉兴侯府的脸色行事。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来欺压,以泄心头之恨。
原本,长泰侯夫人和靖安侯夫人打算在葬礼上对姜怀虞冷嘲热讽一番,看到姜怀虞正与晁老太君交谈,态度从容,对他们的存在仿佛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