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3月,美国探险家约瑟夫洛克在木里王的帮助下,带着骡子和侍从经过贡嘎日松贡布地区。
回国后洛克将自己路上的见闻发布在了《国家地理杂志》上,在世界范围内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日松贡布地区,位于青藏高原横断山脉延伸线,偏处内陆,地势险要,所以少有人烟。
烈日高悬,热辣的阳光疯狂炙烤着大地。
巍巍群山间,一条公路蜿蜒盘旋,偶有几只飞鸟经过,发出悲鸣,便又很快窜进丛林深处,不见了踪影
路旁的白杨树下,一名中年男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然后娴熟地点燃了一根软云。
烟雾氤氲,可以隐约看到岁月在男子的脸上刻下了深深浅浅的纹路。
莫一帆定定地站在路旁,双鬓银霜,剑眉星目。
这是莫一帆川西徒步旅行的第7天。
盘旋的公路像一条巨大的蟒蛇缠绕着海子山。路的一侧是深不可见的悬崖,阴森可怖。另一侧从从林木爬岩而上顺着裸露的山体艰难生长,深邃的绿意顽强地在天地抗争。
此刻,一辆白色越野从山脚呼啸而来。
莫一帆掐灭了烟,抖了抖身上的灰,连日来的徒步旅行让他看起来格外憔悴与疲惫。
“说不定这次可以搭上顺风车。”
白色越野车中,三个衣着光鲜的中年男女正放着音乐,兴致盎然地谈论着路上的见闻。
“徐安泽,你专心开车。”
后座上圆脸女子不满地喊道,眼睛气鼓鼓瞪着,像只仓鼠。
戴着深绿色墨镜,下巴右侧长了一颗凸起来的黑色大痦子,正开着豪车其貌不扬的男人便是徐安泽。
“知道啦,知道啦。”徐安泽不耐烦地附和道。
虽说男子长相一般,其狗运却并不一般。
三年前徐安泽家中突发一笔横财,房屋拆迁获赔数千万元、房屋若干,从此实现阶级跨越,经济自由。
典型的暴发户。
可那又怎样?用徐安泽的话说:“大爷我现在有的是钱。”
此刻,徐安泽开着新换的两百万的越野车,神采奕奕,眼神时不时盯着副驾驶上的女子。
“怎么?心思全在我们路大美女这里。”乔安澜说道。
“你能不能专心开车,好好看路,我可不想出来一趟,就和你共赴黄泉。”
“安澜,你别开玩笑,别影响阿泽开车。”坐在副驾上的女子开头,轻声说道,语气娇羞。
“哟,这就开始阿泽啦?”乔安澜又打趣道,“路清,你不要太爱?”
“讨厌,不许开我玩笑。”路清佯装生气,脸上染了一片红晕,娇媚的神态眼神似有似无地看向徐安泽。
徐安泽看着路清眼波流转,顾盼生烟,不觉心神荡漾。
豪车在手,钞票我有。
过不了几天,还不是我的掌中之物。
徐安泽心下想着,眼前浮现出一些不可名状的场景,身体也变得燥热起来。
车中的三人本是大学同学,毕业后都留在了成都,一直保持着联系。
坐在副驾上的路清一直是班里的班花,追求者甚多。徐安泽从大学开始,就一直暗恋路清,可是自己家境贫穷,到大学毕业后,也没敢向路清表白。
突发横财后,徐安泽身份可以说是鲤鱼躺过龙门,原本对路清的想法一下子又冒了出来。这几年原本路清对自己态度一直冷漠疏离,不想最近路清态度慢慢缓和,徐安泽觉着有戏,试着约路清自驾游,没想到还带了个拖油瓶乔安澜出来。
今时不同往日,老子现在有的是本钱。
徐安泽想着想着,忍不住咧开了嘴,露出了两颗大金牙。
大金牙,上个月刚镶的,货真价实。
“那是不是有个人准备搭车啊?”路清坐在车里看着窗外,提醒着徐安泽。
徐安泽望去,一个穿着破烂的乞丐站在路边正朝着车招手。
什么破乡巴佬,还想搭老子刚买的新车,徐安泽心里暗暗嘀咕。
“不像搭车的,倒像是要饭的。别搭理他。”
“又不是一把年纪的大爷大妈,四肢健全,干什么不好,学别人要饭。我生平最看不起这种人。”
徐安泽振振有词道,眉眼似笑,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嘲讽和不屑。
白色越野驶近时,徐安泽摇下半扇窗,透过车窗用余光打量了乞丐一眼。
莫一帆还没来得及开口。
徐安泽油门一轰,白色越野扬长而去,卷起了一地的尘土。
莫一帆?徐安泽不可置信。
“刚才…那个…那个人…”
“好像是班长吧?”
乔安澜在震惊中缓缓吐出了几个字。
大学时,那个站在阳光下松风水月的少年郎。
“哪能啊?”徐安泽语气生硬,连连否认。
“莫大才子是什么人中龙凤,怎么会在这种地方捡破烂。”
“可是…”
“安澜,你可能认错了。”路清适时出口,打断了乔安澜的不依不饶。
随后,车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哎…
莫一帆站在原地,熄灭了手中的烟,一丝无奈也随风消散。
他自然是认出了车内的三人。真没想到大学毕业后几人的重逢竟是这个样子。
大学时,徐安泽和莫一帆因为学生会的工作的选拔有过一些摩擦,从此徐安泽就和莫一帆结下了梁子。
看来今晚只能住帐篷了。
莫一凡此行,目的是日松贡布地区的核心区香格里拉镇,蓝色星球上最后一片净土。
半个月前,莫一帆坐还坐在总裁办公室的桌上怔怔地看着电脑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