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韵把欠条推过去,“大夫抓药吧,我们不赊账。”
她现在才切实体会到古代女子的生存困境。
钱是一个问题,安全也是没有充足的保障。
郑庭煦看了眼欠条,刚想发火却被李寒韵眼神阻止了,眼下正值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大夫收下药钱,利落的抓了药,声音明显没有刚才的温柔:“这么冷的天,我为夫人施过针后醒了,你们就早点离开吧。”
他本以为哄骗李寒韵签下欠条,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情,他也不至于落人话柄。
没想到临门一脚给个臭小子破坏了。
他不觉得这是趁人之危,只是担心她们拿不出药钱,为她们指条明路而已。
抓完药,便起身为李夫人宋氏施针。
郑庭煦拉过李寒韵皱紧眉头:“我爹呢?怎么能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是我让福安叔出去帮我跑趟的。”李寒韵无奈的解释道:“娘这边离不开人,我一个人出去也不安全。”
主要是她现在年纪太小,去当铺价被压的死死的,福安叔去至少能多当点银子。
天降横祸,哪哪都需要钱,眼下最重要的是渡过难关。
郑庭煦叹了口气,取下腰间的钱袋子刚在她怀中:“寒韵,这是卖的钱,足足三两银子呢,够撑一段时间了。”
“三两?!”李寒韵也被惊到了,“这么多!”
“你的手艺,三两银子都算贱卖了。”郑庭煦笑着说:“耍货阁的王掌柜说若是卖的好,还要我们供货。”
李寒韵拿出半钱银子塞到郑庭煦手中:“麻烦郑大哥了,这点心意请别嫌弃。”
福安叔是绣坊的雇佣账房,出事这一月以来就没有月钱,还陪着她们娘仨跑上跑下的。
她也实在过意不去,但这会儿手上的钱也确实有限。
“爹,你回来了。”郑庭煦看向拖着疲惫身体回来的老爹,趁李寒韵不注意,悄悄塞到李静姝腰间的荷包里。
他明白李寒韵的想法,但也知道她现在的处境,当面还回去反倒增添她的负罪感。
“夫人还没醒吗?”福安搓了搓手问。
李寒韵将医馆门关严实,说:“施过针应该就醒了。”
福安叹了口气,“当铺压价压的厉害,玉坠只当了五两。”
那玉坠是他陪老爷一起花二十两买的。
“麻烦福安叔了。”李寒韵感激的接过银子。
福安看着李寒韵小大人般的模样,心疼摸摸她的头,“这有什么麻烦的。”
“药抓了吗?”他问。
李寒韵向药童讨了杯热水递给福安叔,“已经炖上了,等娘醒了就能喝了。”
“哪来的药钱?”福安连忙问道。
李静姝拍着手兴奋的分享:“阿姐的娃娃,好漂亮……”
郑庭煦抢过话头,兴奋的分享:“爹你还不了解寒韵妹妹的手艺,她做了些小布偶,活灵活现的,我刚拿到集市上就被一扫而空了。”
李寒韵笑笑:“临近年关,我就想着做点讨巧的针线活补贴家用。”
绣手帕不仅耗精力,市场上的价压的很低。
做布偶不需要耗费那么多时间,且临近年关赚个讨喜钱,比手帕的利润要高不少呢。
大夫施过针后,又叮嘱了几句便去照顾其他病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