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听福利院的老师说过,桑月就是一只装成狗的狼,看着乖巧,心里狠着呢。
小时候他们被人欺负,桑月宁肯被人打得昏倒在地,也要咬下那人一块肉来。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任由周家在自己面前放肆?
傅司言此时却隐隐约约地想明白了一件事。
桑榆养父母账户上每年都多出来的那笔钱,说不准是周霁月那个大冤种汇过去的。
但他却没有主动提及这件事。
一来他没有百分之百确认自己的推测,他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地瞎说一气;二来他并不完全相信周霁月的无辜——
谁知道是那对黑心的养父母自己妄图攀附权贵,还是那权贵本人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呢?
反正傅司言对周霁月是百分之百的不信任。
桑榆既然知道了傅司言与周霁月不对付,就不再想和傅司言聊周霁月相关的事情了。
她自然地换了个话题,于是这顿饭在温馨又和谐的氛围中结束。
等着买单的功夫,桑榆去了趟卫生间。
回来的时候,可能是因为晚上的江边风有点大,桑榆又有点迎风流泪的毛病,以至于傅司言一抬头,就看到了她泛红的眼眶。
“你……”
这是哭了?
傅司言心里一紧,迅速脑补了一场名为“桑榆明明很为周霁月担心但是为了自己不得不隐忍不说所以只能自己偷偷躲起来哭”的大戏。
可桑榆哪里知道这位霸总还爱看言情小说?
她懵懵地仰着头看向傅司言,“怎么了,司言哥?”
傅司言看着她发红的眼睛,抿了抿唇,一声不吭地抽了张纸巾放到她手上。
“如果你难受的话,想哭就哭吧,憋着对身体不好。”他顿了顿,“我可以暂时不吃醋。”
桑榆瞪圆了眼,又听他赌气一样地轻声补充了一句:“但是只能哭一会儿,不然我怕我会嫉妒。”
桑榆低头看看手里的纸巾,又抬头看看眉眼间有点落寞的傅司言。
“司言哥,你在说什么呀!?”
她蹙着眉,满脸疑惑,“我为什么要哭?”
“你……”傅司言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语速飞快地说道,“你如果心疼周霁月的话,想哭就哭吧,我虽然看不顺眼他,但他毕竟是你那么重要的朋友,我——”
“没有。”桑榆打断他的话。
“什么?”
“我说没有,我没有心疼周霁月。”
傅司言仔细地盯着桑榆,生怕她是在假装。
桑榆好笑地摇摇头,“我是说真的。我们两个,更像从小一起长大但之后各自走散了的伙伴,既然大家都有了新的生活,那就都向前看吧。”
“时间会磨平一切。”桑榆认真地看着傅司言,“小时候他对我千般好,我确实从心里感谢他。如果他日后有难,我也愿意倾我所有去帮助他。”
“可也就仅限于此了。”
“司言哥,我和他七年未见,想必以后也不会有再见的机会,所以,你没必要嫉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