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这是他爸爸的声音。
傅修寒听到了叹气声,“傅总,傅太太已经是癌症晚期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就只能稍稍延缓,让傅太太多活几个月,再多的也没办法了。”
“我不管!你师兄不是研究这个的吗?他是不是在国外?我现在飞过去找他!”
“傅总,你冷静一下,能用的方法,能找的人我全都找过了,现在确实是没有治愈的先例。”
“你胡说什么!我太太才不到35岁!”
“之前不是说能做手术吗?你们不能做!那我就去找能做的人!”
傅南寻生气地扔下这句话,冲出院长办公室。
在快要走出去之前,傅南寻停了一下,缓了缓语气才开口:“她还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你们别说漏嘴了。”
傅修寒在人快要出来的时候迅速地躲到拐角,看着自己爸爸怒气冲冲地进了电梯。
他默默地从楼梯间下去,走到妈妈病房所在的楼层,傅修寒蹲在楼梯角落,把头埋进膝盖里。
原来妈妈只剩下几个月的寿命了,妈妈快要死了。
傅修寒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哭的,只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膝盖处的裤子已经湿了。
他现在很想冲进病房,抱着妈妈,和妈妈说话,但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忍不住掉眼泪,那妈妈会发现不对劲。
爸爸不想让妈妈知道自己快死了,傅修寒完全能理解,如果妈妈知道自己的病情,怕是会更想不开。
虽然大家都不说,但傅修寒一直都知道妈妈有在吃控制情绪的药,他一开始不知道,以为只是普通的维生素,直到他也想吃两颗,被妈妈用力拍掉,药洒了一地。
妈妈跪在地上边哭边捡药,嘴里还不停和他说对不起。
爸爸当时过来将妈妈抱起来,回了房间,哥哥直接牵着已经吓懵了的他上了楼。
哥哥也只比傅修寒大两岁,他摸了摸傅修寒的脑袋,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陪着他,在房间里坐了一晚。
自那之后,傅修寒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他偷偷去查了那天打翻的药,知道这些是用来缓解情绪的。
他开始表现得懂事听话,不哭不闹,不想让妈妈再操心,妈妈已经很累了。
他把不能让妈妈生气列为人生的第一准则,第一重大事件。
可就算他再怎么听话,妈妈现在还是生病了。
傅修寒此刻十分自责,他开始反省是不是因为他之前太任性了,所以妈妈才会生病。
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能做,难怪爸爸和哥哥都不告诉他真相,因为就算告诉了他也没有什么用。
傅修寒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无能。
他眼泪就没停下来过,也就是没人看见,傅修寒才敢掉眼泪,要是被爸爸看到他哭了,非打他一顿不可。
此时楼梯间传来开门声,一个看着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走了进来,穿着一身宽大的病号服,头上包着一圈纱布,歪着脑袋看着他。
“你为什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