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离宫城不远的鸣雀大街上,车水马龙,人群熙攘。
一辆黑色的豪华马车在这繁华的街道上缓行,后头跟着两队着盔甲的带刀侍卫。
迎面而来的人或车都很自觉的往两边靠,待那车驾过去后再走。
马车上的车夫紧紧握着缰绳,以防那通体发黑发亮的宝驹疾驰。这辆马车的车身与那黑马驹同色,是用黑楠木打造,腰身一圈围以金色纹路装饰,四扇雕刻花鸟纹路的格栅窗子及轿厢座榻都用沉香木打造,稍稍靠近便能闻到阵阵幽香。
此车架的主人便是当朝唯一异姓王-澜王爷江燮。
在上京城中,王公贵族对江燮的评价泾渭分明。一方赞颂他青春才俊,二十四岁已屡建战功,获封亲王,显赫一方;而另一方则痛斥他性情桀骜不驯且不近人情,曾一夜之间连抄了四家大臣府邸。
不过,这些在上京城中待嫁的贵女对澜王倒是另有一番看法。
身份显赫,年轻有为,俊美无双,不近女色,这便是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即便是,他因边关一战,身负重伤,回京后身体变得十分羸弱,咳疾缠身,甚至连一身武艺也尽废,都不影响他在贵女圈里的人气。
这不,马车刚停稳,便冲过来一华衣女子,就听到一声娇俏的“哎呦”声,一主一仆相继倒在地上。
华衣女子蹲坐在地,纤细莹白的丹寇手摸着膝盖轻轻揉搓,另一手拿着鲛绡帕子轻轻擦拭脸颊上的泪,梨花带雨,甚是惹人怜。
路过的人,一看好戏来了,便都驻足观看。
只可惜江燮未下马车,他连帘子都未掀开,就见他的侍卫拿着刀,刀推开刀鞘几寸,上前询问了两句,那一主一仆便仓惶逃走。
那女子一走,侍卫驱赶了围观的群众,江燮便掀帘而出。他径直走进路旁的一家糕饼铺。
江荣与那小二附耳嘀咕几句,小二便领着人上了二楼的雅间。
入了雅间,小二上了上好的茶水与糕点便退了出去。江荣将窗户打开,没一会便有个人影从窗户飞身而入,一眨眼那人便坐在了里侧。
“你今日的腿脚慢了些许。”江燮瞥了他一眼,将桌案上的茶盅慢慢推了过去。
来人闻言一笑,揶揄道:“这不,看了一出英雄不救美的戏码,耽误了。”
江燮瞟了眼他,不语,又将一碟梅子酥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他问道:“如何?”
“能如何?被你气死了呗。”来人笑笑,两指捏起一块梅子酥塞入口中。梅子肉酸甜奶香的味顿时散开来。
“哎,你...”那人想起一个问题,可嘴里塞的鼓鼓囊囊,仅说了一个字,嘴巴里的酥饼屑便飞了出来,他急忙捂住嘴,使劲的嚼,又喝了一口茶,这块酥饼终是咽了下去。
江燮举盅喝茶,未看那人一眼,他早已习惯这人的不拘小节。
那人拍了拍胸脯,好奇问道:“你那箭伤如何掩饰的?让我看看。”他撅着屁股,身体上前一探,伸出长臂就扯住了江燮的衣领。
江燮习惯性往后躲闪,衣领被一扯瞬时传来衣帛撕裂的声音。
两人低头一看,都怔愣住。
恰在此时,一个白袍公子推门而入,他看到的便是这副光景:一个男子半趴在桌上,手上扯着另一男子的衣襟,被扯衣襟的男子香肩半露。
虽无半点旖旎氛围,那白袍男子还是连声道歉道:“啊...这这这...抱歉,抱歉。”边说,边脚步往回缩,又合上了房门。
江燮瞪了眼那人,那人立刻缩回了手,问道:“问你呢,你那箭伤如何隐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