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少侠,我,我同你开个玩笑呢。”说这句话的时候,姜易安已是整个人躺在了地上,江燮侧着身体,双手撑在她肩膀两侧,双目如同凝视猎物一般紧紧盯着她的脸。
他一言不发,伸出手,曲指击打她的肩颈处,瞬间那侧手臂至腿又痛又麻。姜易安立刻“啊”的尖叫出声,蜷起身子在地上来回滚动。
“痛死了,痛死了。”她抱着手臂眼泪汪汪的喊着,看上去甚是可怜。
江燮冷冷看了她一会,那眼泪如珍珠似的掉落,内心终是动摇起来,他不禁怀疑自己力道过大真伤到了她,于是,他语气缓和几分问道:“喂,你,你如何?”
姜易安捂着手臂,泪眼汪汪道:“痛,痛死了,快,将那团玄色布包给我。”她朝床榻方向努了努嘴。江燮看过去,所见之处有几个布包,玄色的只有一个,较扁平。
他未多做思虑,便拿了给她。
就见她挣扎着坐起来,颤着手,打开布包,里头是一排排整整齐齐的金针与银针,银针江燮认得,便是大夫常用来针灸的,那金针还是头回所见。
姜易安拔出一根金针,金针目测较银针要粗几许,也是一头粗一头细,她捏起来,作势要往自己肩颈处插去,却突然手腕一转,那枚金针便如箭矢般飞了出去。
江燮目光一凝,身子一侧,可还是未躲过。他低头一看,那金针稳稳的落在他心口处,再抬头,他顿觉眼前一黑,头痛欲裂。
他捂着头怒喝:“你!我杀了你!”随即便软瘫在地上。
耳边传来姜易安冷冷的声音:“杀我?你再练练呗。”
姜易安起身到桌案边,拿起茶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她擦了擦下巴上汇聚的茶水,又走到江燮身边,用脚轻轻踢了一下他的脚。
江燮猛然回头,欲挣扎起身,可又无力的瘫软在地上。
“我问你,今夜来究竟为何?”她蹲在他身侧,冷声问道。
江燮不语,只大口大口的喘息,似这般便能减轻头晕的感觉,可除了耳朵增加了嗡嗡声以外,其他痛苦的感觉未有一丝减少。
半炷香过去,这人除了一直大口喘息,不喊痛,也不求饶。坐在床榻边吃梅子酥的姜易安忽然想起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不知为何有些于心不忍。
这人,倒也是条汉子。
她拍了拍手,从箱子里拿出一条麻绳子,边捆他手脚边叨叨道:“想来你也不是来杀我的,你好好说话,就不用吃苦。”
她拿出几根金针,在油灯上一烤,一一刺入他心口几个穴位上,待她轻轻一捻,拔了出来,头昏的感觉瞬间减轻了不少。待她拔掉他身上所有金针后,他便恢复了目力,耳朵也不再耳鸣。
他阖上双目,稍稍调息,须臾,自觉无恙,便睁开眼睛。
姜易安正坐在床榻边上,双脚一晃一晃,手里捏着梅子酥,边嚼着边对他问道:“说,你今夜究竟为何?”
江燮试了试自己的内力,已然恢复。他低头看自己的手与脚都被捆绑着,他用力一动,那绳子就断了开来。
姜易安心里一惊,心道:大意了!
她扔了手里半块梅子酥,举手朝江燮晃了晃道:“你,你再敢动我试试?”指间是一枚金灿灿的金针。
江燮瞥了她一眼,不想再与她纠缠,于是问道:“你救我时,可有见一把匕首,上头有雕刻羊头。”
“哈,你也知道是我救的你啊。”姜易安侧身朝旁边走了两步,拿起一个布包扔了过去道:“没见什么匕首,你浑身上下只有这身衣服,我那婢子都给你补好了。”
江燮接了布包,摸了摸没有硬物,听她说“浑身上下”四字,忽然想起这个女人可是见过他一丝不挂的样子,他的脸刷的就红了。
姜易安举着金针,摇摇头,嘲讽道:“你说你也是,做为杀手,杀不了人也就罢了,还丢了兵器,啧啧啧。你还是换个营生罢,杀手多危险。你这次是运气好,被我救了,若不是...”
“彭!”一个物件打在她脸上,姜易安捂着脸低头一瞥,原本在江燮手里的包袱此时正在她脚下。
“你,你!”姜易安瞪着眼睛,双手叉腰,那金针不巧扎了下她的腰。她哎呦一声,连忙举起手。
“扑哧”江燮不由得笑出声,这个女子怎一会精明,一会如此蠢笨?他迅速收敛情绪,朝四周扫了一眼,瞥见长案上的几个红色瓷瓶,心里有了打算。
他朝后退了两步说道:“那匕首对我很重要,若姑娘找到匕首,还请姑娘还我。”话音将落,他就翻窗而出。
姜易安追了上去,往窗外一瞥,已无人影,她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心想着,他又没说他住何处,即便真找到什么羊角匕首,也不知道怎么还他啊...
她视线落在长案上的几个红色瓷瓶上,一瓶、两瓶...她一惊,怎么只剩下两瓶了,分明有五瓶的啊。她又数了一遍,依旧是两瓶。
她拿着油灯,朝地上照去,并无影踪。
难不成...那杀手偷走了!!!
姜易安气结,她狠狠拍了一下长案,顿时手上痛感袭来,她呼了呼,压着声音对空气喊到:你个偷毒药的小贼!别让我再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