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茶室日常是姜东德与三娘喝茶的地方,虽狭小,布置的也算是雅致。
墙上挂着几幅春景画,靠窗有一方圆桌,几张绣凳,还有一张小几案张放了些茶壶、茶盅、茶罐子等等茶具。
两人一入室,后头跟着上来的江荣便将门关上,守在门口。
姜易安怒急攻心,朝江燮攻去,江燮抬手一挡,紧接着双手便紧紧钳制住她的手臂。
他道:“我不与你废话,本王有一事相求,你若应了我便奉上百两黄金当谢礼。你若不应...”
“不应又如何,你堂堂当朝王爷还能滥杀无辜不成!”姜易安怒斥着打断他。
“你不妨去打听打听,看我敢不敢杀...”江燮不紧不慢的靠近姜易安,姜易安一步步向后退去,直至被背抵在墙壁上。
江燮的脸顿变的漠然,散着森森冷意。
澜王江燮,十二岁便随父兄征战沙场,其祖父、其父兄均为国捐躯,几年前边疆一战他身负重伤回京后便性情大变,据说一夜杀了四位当场重臣,连当今太子对他都有所忌惮...
这样的人,想要随意找个理由杀了她们一家子,岂不是如同踩死几只蚂蚁那般简单...
她垂眸思忖片刻,说道:“说罢,何事?”
江燮见她服了软,便松了手。他双手负后望着日光下波光粼粼的北城河面道:“我只说一遍,你且记好。”
姜易安瞪了他一眼,也不应,径直坐到绣凳上晃了晃茶壶,听到有水声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是冷的,刚好能浇浇心头火。
“你我初识于今年一月,你在天虞山东侧采药草,我骑马迷路,你给我指路,我对你一见钟情,一直鸿雁传书。前日晚间,你我相约北城河那处浅滩,从二更天一直到三更天。你可记住了。”
他转过身去看姜易安,就见她手拿着茶盅,表情从呆愣渐渐变的狡黠起来,她微微一笑,放下茶盅道:“怎么,王爷看上小女子我了?”虽是疑问句,可她表情分明是一副了然的神情。
江燮从怀里掏出几个信封,有新有旧,姜易安随手拿起一封,里头字字句句都是一个女子向男子表达思念之情。
姜易安抚了抚双臂,鸡皮疙瘩撒了一地,她撇了撇嘴,扔回桌上。
江燮继续说道:“上头的字迹我找人仿了你,内容你需谨记,这几封是我寄给你的,你也需熟记。”他又拿出几封信笺放在桌案上,里头每个信封上都有澜王的戳印。
“啧啧啧”姜易安瞥了一眼,摇摇头问道:“哎,那夜你究竟犯了何事?要拉我当你的证人,还这番大的动静。”
江燮未回答,自顾自说道:“我姓江,单名燮,字怀修,喜辣食,不可饮酒。我身体孱弱,心肺有宿疾,一直在长期调养,一身武艺已废。你说说你的罢。”
“呵,身体孱弱...”姜易安朝他翻了个白眼,而后徐徐道:“姜易安,下个月便是及笄,如你所见,医馆小大夫,没啥贵人毛病,什么都吃。”
江燮皱皱眉,感觉到她敷衍的态度,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问女子何问题。他从腰间拿出一枚玉佩,说道:“这是我常年贴身佩戴的玉佩,你收好。”
姜易安瞥了眼桌案上的玉佩,心道:真舍得下血本啊,仅看这一眼便知是块宝玉。
这玉佩以和阗白玉雕琢而成,玉质肥润,造型美观。整体呈厚体圆片形,中部镂空雕饰纽丝花,环环相套,线条往复循环绵延不绝,工艺精湛。
江燮见她一直只盯着玉佩,并未伸手拿,便说道:“待这阵风过了,除了这玉佩,其他条件你尽管提,本王尽量满足。”
姜易安扫了一眼他,淡淡道:“王爷,我们一家就是个开个小医馆,一直老实本分,我只求家人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