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空捂了捂被拍疼的胳臂,笑着喃喃道:“师,师姐?”
姜易安颔首,她道:“师父说了,我年长你一岁,自然便是你师姐。哎,你带药箱了吗?给我找点麻沸散。”
“哦,哦好的。”这突如而来的师姐,让司徒空有些手忙脚乱,他将整个药箱都搬到了床榻上,拿了一个白色瓷瓶递给姜易安。
姜易安撸起胳膊,指着鞭上道:“撒些,不用多。”
“啊?”司徒空讶然,还从未有人要求在鞭伤上撒麻沸散的,随即反应过来她是女子,许是怕痛,就轻轻抖了一些上去,那两道鞭子主要落在手臂、腿、后脖颈三处,那手臂上比较严重,两道鞭子交叠之处看上去很是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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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了麻沸散不多时,姜易安就感觉轻松许多,她冲着司徒空灿烂一笑道:“同样的痛,我比旁人要觉痛更多,师父说是天生的,许是遗传,他老人家研究了许久都不得其法。劳烦你了,师弟!”
司徒空手一顿,忽然想起祖父曾找他说起过,说是有人因割破手指疼到昏阙,是奇症,药石无医。
他抬头看了看这个笑容明朗的师姐,忽然有些愧疚起来。他将那瓶麻沸散放在桌案上,柔声说道:“师姐,这个留给你,回头你要是疼了,再撒些,待伤口结痂就不疼了。”
“好,多谢师弟。”姜易安抓了药瓶,又回头看了眼床榻,身上衣裳未换,也未拉下东西,她转头朝司徒空问道:“师弟,你可送我一程?我家医馆就在玉带巷,作为报答,我请你吃好吃的。”
司徒空点点头:“这等小事,何需师姐报答,走。”他快速收拾好药箱,刚走了两步看到那黑着脸的江燮这才想起,两人这可是在澜王府!他脚步顿住,略有些尴尬,方才与师姐聊得甚是高兴,竟然忘记了江燮这尊罗刹也一直在的,看他表情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姜易安对一旁站着的江燮熟视无睹,她径直走了过去,刚与他擦肩,手臂便被他抓住。他对司徒空道:“我自会送她。”
“哦,哦,好。”司徒空连连点头,只想快点逃离这修罗场。
姜易安眼睁睁看见司徒空小步跑了出去,几番挣扎始终挣脱不开,她习惯性摸了摸腰间,手里一空,忽然想起自己今日没戴那针包。她恼怒起来,提力狠狠踩了他一脚。
一声闷哼,江燮眉头皱起,他动了动他的脚,又麻又疼,但手始终未松开。
“你松不松,你再不松,可还有一只脚啊。”姜易安怒目切齿道。
江燮躲开她的目光,朝虚空处长吁一口气,他按了按额角,道:“今日你被抓去刑部之事,是我大意。”他顿了顿,瞥了眼姜易安的神色,又说道:“你放心,这两鞭之仇我一定替你报来。”
“怎么报?打回来?”姜易安嗤笑道。
江燮嘴角微微一抽,心叹:当今太子,常人偷觑一眼都可论罪,这女子还想打回来,真是胆大如斗。他道:“打回来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不是现下。”
姜易安眨了眨眼,灵光一闪,犹如醍醐灌顶。她吞了吞口水,向前挪了几步,紧紧挨着江燮,双手紧紧抓他的衣襟,微微仰头,压着声音问道:“你该不是想说,你那晚是去杀那人的吧...”
江燮身体有些僵硬,姜易安突如其来靠近让他微微发怔。
她眉宇间透着一股灵秀之气,眉形修长而微微上扬,此时有些微微蹙起。她双眸熠熠,如秋水般深邃,似能洞察人心...她身上泛着一股淡淡的药草清香,若有似无,一直萦绕在他鼻尖。
“问你话呢!”姜易安双眉拧更紧,声量加重了几分。
江燮猛然回过神来,他低头看了看她纤细的手指攥着他的衣襟,指节都有些泛白。他不语,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还是有些微微起热。
姜易安一怔,额间被一只大手覆盖,微热又有些粗糙。她猛然一把拍开,退了几步道:“你这是作甚?男女授受不亲。”她侧着身体,警惕的盯着江燮。
江燮愣住,那只手微微有些发麻,他默默放到身后反驳道:“方才司徒空替你上药,你怎不说男女授受不亲。”
姜易安道:“医者面前无男女,你是医者吗?”她瞪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他还没回答自己方才的问题,于是声音缓和几分追问道:“王,王爷,你跟我说句实话呗,那晚你刺杀失败反被人追杀,真是太...子?”
江燮瞥了眼她,转过头去,小步往前走悠悠道:“若我是你,便不问这么多。我送你回去,你老老实实待在医馆,哪里都别去,我会命人暗中保护你。”
姜易安气不打一处来,她上前拦住他不甘心的问道:“你不说也可以,那你告诉我,我们之间何时能划清?”
江燮脚步一顿,疑惑道:“划清?”
姜易安双手叉腰道:“对啊,比如,我抛弃了你,大家日后老死不相往来那种。”
江燮嘴角微勾,驳道:“为何不是我抛弃你?我堂堂王爷...”
“王爷又如何?我还公主呢!”姜易安朝他翻了个白眼,打断他道:“总之,你得说个时间,何时?”
江燮垂首,心里盘算道:此事他已洗清嫌疑,只要寻个时机斩断两人关系即可。
他抬眸,窗外天色已暗,他道:“我送你回去,马车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