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一阵嘹亮的公鸡打鸣声惊地姜易安差点从桌案上掉下来。
老和养了一只公鸡,每日到点就会跳到寝房门口的窗台上,冲着寝房大声鸣叫,雷打不动。今日这声鸣叫,倒是把一直在院子里守着的老和吓得不轻,寝房里小姜大夫还睡着呢。
他唤着“祖宗哎,别叫。”去追赶那只公鸡。公鸡似感受到了威胁,边鸣叫边满院子跑。这下好了,不仅吵醒了姜易安,连同相邻的几户人家都被吵醒。好在,邻居都已习惯这只公鸡,只在自家院子喊:“老和,啥时候炖这只鸡?你可得叫我吃一口。”
老和“嘿嘿嘿”尬笑几声,只道回头送点吃的过去安抚。
待那公鸡重新入了鸡笼,他便走向寝房。
寝房内,姜易安还坐在长条凳上回神,这陌生的环境...
我在哪?我是谁?
老和带着歉意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姜姑娘,对不住,吵醒你了,你可要吃点东西?”
姜易安扫了眼四周,江燮已不在,连同榻上的竹青也不在了。
她甩了甩有点发麻的胳膊,左右晃了晃脖子,朝外走去。
“江燮呢?”姜易安随口问道。
老和一愣,随即想起这是王爷的名讳,内心不由唏嘘道:这还是第一次听见,除了老王爷之外有人这般直呼王爷名讳的。
他顿了顿道:“王爷有事,一个时辰前便离开了。”
“哦,那个,那个竹青呢?”
“竹青随王爷一道离开了。小姜大夫妙手回春,那药喝下去没多久他便醒了。”老和乐呵呵的夸赞姜易安的医术,岂料姜易安非但没高兴,那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她轻嗤一声道:“你们王爷怎这般苛刻,那竹青伤的这般严重,不让躺个一天也就罢了,怎就这般带出去了?万一伤口裂...”她忽然想起江燮胸口那处伤...
这人,真是不要命啊...
她小脸一沉,问道:“他可还回此处?”
老和哽住:“这...”他摇摇头。
王爷的行踪,他哪里管得到。
姜易安朝树下走去,抬头朝树上喊:“鹧鸪,下来。”
树上的鹧鸪没来由的打了个激灵,一个飞身从树上跳了下来。
“姜姑娘,有何吩咐?”
“你可知你家王爷去了何处?”
鹧鸪摇摇头。他现在任务就是看好姜姑娘,其他一概不用管,王爷同竹青去了何处,他自是不知。
姜易安垂眸片刻,又问道:“你可带话给你家王爷?”
鹧鸪点点头,他问道:“姑娘可是要寻王爷?那何不去王府等?”
“不去不去。”姜易安拒绝。上次从一个院子走到大门口便走了许久,这大热天的...
她随手从树上折下一根长柳条,撕着上头的叶子,徐徐道:“你若见他便这么说【你不要命也罢,为何还拖着竹青,万一竹青有个三长两短,被人误会是元德堂的大夫医术不精,砸了这招牌他赔的了吗?】”说到激动之处,还将手里光秃秃的柳条扔了出去。
她顿了顿,未见鹧鸪回话,抬眸见鹧鸪张着嘴,一脸的为难之情,便问:“你可记住了?”
鹧鸪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他慌忙双手抱拳推脱道:“姜,姜姑娘,这,这话属下...”
“哼!你不敢说,那我写下,你带给他总行罢?”
鹧鸪如释重负般点点头。只要不用说的,信里头写了啥,他都不知道...
姜易安写了满满一页纸,交给鹧鸪后便与老和告辞回了元德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