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易安不由得又皱起眉头。
周遭的人越聚越多,窃窃议论声更大,人群中不知谁喊了声:“曹弘文还我儿命来!”随即,人群涌动,从中跑出一个一身素缟的老妪,那老妪手持一张诉纸,哭喊着冲了过来。
“王爷,王爷,求王爷做主!曹弘文杀我儿,求王爷主持公道啊!”老妪哭喊着,拼命的挣扎着要冲破侍卫的拦截。
江燮一挥手,其中一侍卫便带着这老妪朝江燮走去。
那曹放看清老妪的面容,顿时吓的面色如土。此人,此人竟然还活着...
同样慌乱的还有曹弘文,他似乎忘记了身上的鞭伤,一声不吭的,只呆愣愣看着那老妪,手止不住颤抖。
曹放迅速朝身后的几个黑衣人瞥去,那黑衣人会意,手握利刃,朝人群中挤去。
曹放与那曹弘文的举动,都落入的江燮眼中。他佯装喝水,在江荣递上水囊的同时,在他耳边说了两字:动手。
江荣点点头,而后便朝侍卫打了一个手势。
姜易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老妪身上,那老妪双眼红肿,衣服上满是尘土,有些狼狈。
老妪跪地后一五一十,声泪俱下将他儿子如何被曹弘文所害之事讲的清清楚楚。曹弘文在西市当街纵马疾驰,她儿子避让不及被他的马踩伤。曹弘文下马后二话不说便称她儿子挡路,将她儿子当街活活打死。
她到官府告状,便也同那王大力一样,官府非但不受理,还被殴打一顿。此后,甚至有许多地痞无赖到她家打砸,威胁其性命。
一日,她听同村的一个读书人说,新任的御史大夫即将进京,这几日已到了邻县,此人是个刚正不阿的好官,她便乔装去了领县驿站。
那御史大夫果真接了她的案子,让她回京等消息。可就在她回京路上竟然出现好几波杀手,妄图灭口。好在路上遇到一个好心人将其救起,一路护着她回京...
姜易安听了火冒三丈,她可太后悔了。方才不应只打一鞭的,打都打了,不来个十鞭,真难解心头之恨啊。
她咬着唇,身体刚动了动,便被江燮一把按住手,听他道:“坐好,莫急。”
姜易安:...
“啊,杀人啊!”人群中爆发一声尖叫。
姜易安随声望去,原本挤在一处的人都散了开来,留出一大块空间来。
三个身着黑衣,手持利刃的壮汉,被几个着盔甲的侍卫围在一处,双方正对峙着。
“哪来的贼人?光天化日竟敢当街行凶!真当我左金吾是摆设不成!”马晟一声怒喝,咬了咬后槽牙,拔出刀便朝那几人挥去。
不出五招,那三个黑衣人便捂着胳膊瘫倒在地。
马晟收了刀,冷嗤一声道:“废物!绑起来,看好了,回头好好审审!”
江燮道:“大将军好功夫!”
马晟拱手道:“澜王过奖了。不知,这几人当如何处理?”
“既然大将军管不起,县丞大人怕丢了命,本王如今身子不好,便也不管了罢。”他说罢又低低好一阵咳嗽,仿佛在印证方才所言的身体不好。
他起身,问江荣道:“御史大夫可到了?”
“禀王爷,御史大夫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便可到此处。”
江燮颔首,又朝马晟道:“马将军,这日头毒,本王不宜久留,陈御史一炷香之后可到,这里的人就...”他顿了顿,拿出帕子擦额上的汗,又低声一阵咳嗽。
姜易安拍了拍他的后背,询问道:“你没事罢!”
江燮咳完,微微摇头,朝侧走了几步,与她拉开了些距离。
姜易安:...什么毛病!
江燮朝马晟看去,马晟心领神会道:“王爷放心,一个人都少不了。”
江燮颔首,对姜易安说了个“走”,便朝马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