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书房,江燮坐到圈椅上,看着司徒空那狼狈模样,有些恼意,他道:“你若再惹她,日后别进这王府。”
司徒空心里一顿,他慌忙上前解释道:“非也,非也,是枝枝她误会了。方才我只想给她把个脉,谁知...”
“你说了甚?”江燮追问道,以他对松烟的了解,定是司徒空说了什么出格的话,她才会动手。
司徒空有些心虚,他抬头望向房梁,含糊不清道:“就,就,那日之事,若她还想...我随时奉陪...”
江燮:...
他阖上双目,垂首按眉心。
荒唐!荒唐!
司徒空瞥了眼江燮,拿起桌上一只茶碗,边把玩,边小声解释道:“春思缠非一般媚药,那药留在体内,月余方可全排出,虽不会如头次中毒那般猛烈,但多少会有些不适感。”
江燮闻言猛地抬头,他讽道:“呵,你堂堂司徒大医会无解药?”
司徒空笑了笑,将茶碗放回桌上,靠近江燮,神秘兮兮道:“解药我真没有,这两日我翻了不少古籍,也请教了我祖父,的确有些收获。不过,不能给枝枝。”
“为何?”江燮真无法理解司徒空,如有解药直接给松烟,或许还不会惹她如此嫌弃,非要挨打才罢休。
司徒空眉毛一挑,他幽幽道:“你不懂,若解药给了她,那不就断了我跟她之间的唯一?羁绊。那我还如何娶到她。”
“祖父同意了?”
“恩。”司徒空坐在软椅上,往后一靠,拿起一旁的点心往嘴里一塞,漫不经心道:“前日傍晚下大雨那会,我跪在他院中,足足半个时辰,他老人家总算同意了。哈哈哈。至于我父亲母亲么,不重要。”他摆了摆手,又往嘴里塞了一块点心道:“只要我祖父同意, 这事就成了。现在就差枝枝点头了。”
他嘴里嚼着香甜的软糕,抬首望向屋顶,想象着婚后美好的生活,嘴角止不住上扬。
佳人在侧,红袖添香,岂不是美哉美哉!
倏尔,耳边响起江燮的声音:“别做美梦了,若你真想娶松烟,我劝你以诚相待,少拿那套对付烟花女子的伎俩。”
司徒空闻言,神色陡变,他道:“你该不是看上枝枝了罢!我可警告你,枝枝是我未婚妻子,你,你少打她主意。我告诉你,不管缘由如何,你若负了我师姐,我祖父定不饶你。他可是时不时便向我打听你跟我师姐,上次你那蓉儿表妹下泻药之事,我祖父知道后气的午膳都没吃几口。若不是我劝着他,他定要登门问罪。”
江燮脸色沉了沉,他压低声音,问道:“你祖父可有如此紧张过你?”
司徒空回想了一番,微微摇头道:“先前我摔断了腿,他就看了一眼说无事。”他摩挲着下巴,抬首眨巴眨巴眼睛,徐徐道:“这么说,除了师姐,我祖父对其他小辈都不亲近。祖父还不让我那几个弟兄与妹妹日日去问安,说自家人不必麻烦。难不成...师姐是我祖父在外的私生孙?”他拍了拍大腿,恍然大悟道:“这么说便说的通了,玉带巷的小医馆,我祖父怎会亲自上门教授师姐医术,还瞒着我,连我父亲都不知。哎呀,那姜大夫其实是我的大伯?不像不像,他看起来比我父亲年岁小些,是我二伯...”
司徒空完全沉浸在对姜易安身份臆想中。
江燮无奈摇了摇头,他起身打开房门,长长舒出一口气,心道:应是自己被气糊涂了,才会同司徒大公子讨论这般问题...
元德堂那厢。
姜易安静坐院中,眼眶下挂着淡淡的乌青,眼神空洞而迷离,仿佛灵魂已游离于身外,只余一具躯壳怔怔地凝视着那棵老槐树,思绪飘渺不定。
三娘拉着翠衣躲在一旁,轻声问道:“她这是怎了?”
翠衣揉了揉衣角,摇摇头,抿唇不语。昨夜小姐出门,天光大亮时方回,此事不可对人说,不然要挨骂。
三娘扫了眼翠衣,她眼神乱飘,完全不敢与她对视,神色还略有几分慌乱,这一看便是有事瞒着她。
她哼一声,双手抱胸,吓唬道:“你家小姐几日后有及笄礼,月底大婚,若有什么闪失,不仅仅是我,王爷那头你也无法交代。你若还想陪着你家小姐嫁去王府,最好给我老实交代。说!”
三娘杏眼圆睁,眸光锐利,翠衣见状,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她缩着脖子,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垂首小声讨饶道:“夫人,小姐,小姐...”翠衣支支吾吾半天,除了小姐两字,不说其他。
三娘气不打一处来来,老实巴交的丫头都被姜易安带坏了!
“三娘,你吓唬她干嘛?”姜易安询声而来,她一脸的疲惫,声音有气无力。
三娘微微有些慌神,除了生病,自家女儿可从未这般“虚弱”过。她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关心道:“你这是怎么了?被人欺负了?说,谁欺负你了?!看我不打断他狗腿!”
姜易安对着她冷笑了两声,那笑声阴森可怖,仿佛不是从一个正常人的吼间发出来的,她一字一字道:“江,燮。澜,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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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心里一咯噔,嘴角牵出一抹笑道:“是我女婿啊,呵呵呵,怎么?他如何欺负你了?”
姜易安咬了咬唇,双手握拳道:“他就是欺负我了!”她朝虚空连着挥拳,愤愤道:“让你凶我!让你凶我!”
三娘心道:这是又拌嘴了!
姜易安咬着唇,胸腔大幅度起伏着。片刻后,她拉住三娘的胳膊问道:“三娘,你就说能不能打断他狗腿!”
“呸呸呸!小姑娘家家什么狗不狗!”三娘悄悄指了指大槐树,示意她小心被鹧鸪听见。
姜易安毫不在意鹧鸪,她越想越气,愤愤骂了一句:“哼,他就是狗!”
三娘慌忙捂住她嘴巴,低声念叨:“祖宗哎,你不要命,我还要留着命抱四个孙呢。”
姜易安扯开她的手,委屈道:“三娘,可他欺负我了,他又凶我,他都凶我好几次了。三娘~我不嫁了,行不行嘛?行不行嘛?”她双手紧紧抱着三娘,头埋在她胸前,一个劲的撒娇。
三娘哼一声道:“也不知是谁,偷偷与人私会,与人私定终身,这会说那人凶,哼,翠衣,你说那人是不是活该?”
一旁的翠衣,正想着是买肉包还是买饼子汤给小姐吃,冷不丁被三娘点名,她脱口而出道:“啊,小姐你吃肉包还是饼子汤?”
姜易安立刻站正,她对翠衣道:“都要。快去,快去。”
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