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夜色中的绣春宫,火光熊熊。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哭喊声随着一袭明黄色的魁梧身影巍然步入,戛然而止。
几十个着盔甲的千牛卫在卫大将军指挥下,手持火把,将绣春宫里里外外围的严严实实。
绣春宫里的两位主子及一众奴才都跪在院中,瑟瑟发抖不休。
皇帝端坐在软椅上,兰贵人与金常在跪坐在他面前,颤颤巍巍,神情恍惚。
她们脚边有一颗人头,正是在御书房下红花谋害皇帝的那个宫女。
火光照耀下,那宫女的面孔没有任何表情,首级被割断的脖腔里,不断的渗出血来,淌了一滩。
在场同样神思恍惚的,除了两位娘娘,还有站在福临公公身旁的司徒空。
方才在御书房,他正神游之际,听到一声呼喝,回头望去,一柄明晃晃的大刀正落下,随之那宫女的首级便掉落在地。
看到这一幕,他两眼一黑,双腿一软,差点扑倒在地,好在两个小公公眼疾手快,将他稳稳扶住。
他安抚自己道:定是连着几日未曾休息好的缘故...不怕,不怕...
在皇帝戏谑的眼神中,他咬了咬牙,双手牢牢扒在门扉上站的笔直。即使那弥漫了整个御书房的血腥之气着实有让他有反胃呕吐之感,他也咬着牙忍住了...
不能再给祖父丢人了!
火焰腾腾。
皇帝斜睨着脚下跪伏的两人,淡淡问道:“可想好了,招不招?”
兰贵人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她咬着唇,微微摇头道:“陛下,臣妾冤枉。”
金常在也跟着喊冤。
皇帝捋了捋美髯,身体微微向前倾,盯着兰贵人问道:“她可是你宫里的人?”
兰贵人泪流不止,她双手撑在地上,抽噎道:“是,是。可她,她...臣妾不知她为何要毒害陛下,臣妾...臣妾冤枉啊...”
“毒害?呵呵呵...”皇帝轻笑几声,道:“朕可从未说过她下毒害朕啊。兰儿,你又如何得知?”
兰贵人身形一僵,与金常在对视一息后,便瘫软在地。
金贵人哭喊着上前,抱住皇帝的靴子,喊道:“陛下,陛下,这一切都是兰贵人谋划的,臣妾,臣妾位份不及她,只能听命于她啊...”
皇帝闻言,攒眉凶目,眼神里涌现出腾腾杀意。他一脚踹开金常在,怒喝道:“你自幼在西域长大,十二方随长兄金常年回上京城,认了金洪生为父,你敢说这养血蛊虫与你无关?”
金常脸色变的惨白,她不死心,咬了咬牙辩驳道:“臣妾是长在西域,可臣妾从未知蛊虫,更不知什么养血蛊虫。敢问陛下是如何服下这蛊虫?又如何断定臣妾与此事有关?”
她的脸上有一丝决然的表情,是笃定皇帝还未查清蛊虫如何入体,那她便还有一丝生机。
皇帝未语,他起身双手负后,冷笑了几声道:“你倒是有几分聪明,朕还真小瞧了你。”他顿了顿,朝卫大将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