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王爷!”江荣大喝一声,府兵迅速集结冲到江燮身边形成一堵人墙,拔刀抵御箭雨。
虎爷拔出刀,砍断急速而至的箭矢,冲进街边的面店。他扛起桌案,大声喝道:“接着!”江荣飞速而至,掀起桌案一角抵在人墙前。
一张、两张、三张...虎爷将店里的桌案全部搬空后才冲了出去。跑了几步,余光瞥到车架旁的一个人影,他眼疾手快,拎起那人塞到街旁一个摊子里。
他嘱咐道:“躲好,不许出来。”
翠衣攥着虎爷的衣袖哽咽道:“小姐,小姐不能受伤,你救她,你救她...”
虎爷点了点头,又将她往摊子的桌案下推了推道:“放心。”
翠衣眼看着虎爷大步而去,心慌不已,眼泪止不住的掉落下来。她蜷缩着的身子改成跪的姿势,双手合掌,在这片昏暗里朗声道:“夫人,锦夫人,您要保佑小姐,保佑小姐平平安安不能受伤,翠衣愿代小姐受伤...”
街上的百姓尖叫着四处逃窜,箭如飞蝗,伴随着破空声密密麻麻的往人墙而去。
“彭”的一声又一声,那是箭矢落在桌案上的声音,源源不绝不曾停歇。
江燮被府兵簇拥在中间,他双手捏拳,双眸始终紧紧盯着屋脊上的姜易安。
虎爷连着砍断几枝箭矢,钻进人墙,他瞥了眼桌案对江燮道:“王爷,这桌案是桃木制,能挡一阵,接下去如何?”
江燮眉头紧拧,他完全没听清虎爷的话,直至看到姜易安飞身躲进一间阁楼里才松了一口气。
他扫了眼冲破桌案的箭矢,心中一紧,他道:“这双钩轻羽箭是军中所用。”
再回想那些蒙面人,他们站姿一致,射箭的动作也相差无几,必定都是受过训练的军中之人,这是场硬仗。
他顿了顿,看到不远处彩楼下的马,双眸微眯。他道:“我去引开他们,西山杏林,你带一队人跟着我。”虎爷点头,见江燮又对江荣道:“你带另一队人护好她,她不可受一点伤,若有不测,速去司徒府。”
江荣闻言,心顿时沉了下去。
这一共十六名府兵,仅八人相随,如何与对方二十余人抗衡,况且他们的目标是王爷,只要王爷一动,他们势必跟着王爷走...
他双手握拳道:“王爷,我跟你走,我们只要引开那帮人,侧妃必然安全,有周侍卫...”
江燮攥紧江荣的衣襟喝道:“住嘴!她不可有万一,不可受一点伤,你可记住了!”
江荣双眸闪了闪,他咬紧后槽牙垂首道:“是!”
那厢。
躲在阁楼里的姜易安正观察着对街屋脊上那批弓箭手。
那些人训练有素,动作统一,腰间配有弓囊,还有亮晃晃的刀。
弓囊里的箭矢都不多了,下一步该如何?
她盯着黑衣人,思忖着计策。
擒贼先擒王...
不可久耗,须出其不意,以智取胜...
平日里阿兄跟她讲的那些关于对战的话,一股脑统统冒了出来。
她深深吸了几口气,心跳依旧很快,她嘟囔道:“阿兄,你怎没教我若是遭遇伏击刺杀该如何啊。”她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朝江燮方向看去,见他被桌案与人墙包围着,正望着自己的方向,心里稍稍放下心来。
翠衣呢?!翠衣!她心中一紧,往街上看去。
街道上一片狼藉,除了几个躺着的人,没见到翠衣。
她没事的,她那么机灵一定会躲好的,她又连着深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擒贼先擒王是吧!
她沉下心来,重新审视对街的黑衣人。
何人会是贼人头目?她仔细搜寻着,忽见有一人右手拿剑,未配弓箭。那人目视着江燮,看到江燮一直望着屋脊的方向,他也看了过来。
姜易安立即蹲下身,心头狂跳。
她拍了拍胸膛,嘀咕道:“吓死我了。”
她环视一圈,思忖几息,心里有了计策。
这阁楼旁的酒楼搭着一个巨大的彩楼欢门,到对街仅几步距离,只要爬到那儿去,必能一击击中那头目。
她脱掉绿色的外袍,用腰带将自己披散的头发牢牢绑紧,而后猫着腰,走到距离彩楼最近的一扇窗户前。
一、二、三、四...她盯着一黑人的箭囊,见他的箭囊里的箭所剩无几,她咬了咬唇,吸了一口气,翻窗而出。
几下腾挪攀爬,她竭力用最快的速度攀爬上了彩楼最高处。
“头,那有人!”一黑衣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