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罢收起玩笑的神色,严肃道:“属下未在陈宅见到侧妃踪迹,但可确定侧妃就在陈宅。我同司徒公子到的时候,三娘、姜大夫与松烟...”
虎爷一五一十,将在陈宅遇到的情况逐一汇禀给江燮。
几人闻言,一众静默。
姜川柏,究竟是敌是友...
江燮的神色稍稍放松了些,姜易安在陈宅必定会安全无虞...
他捂着胸口低低咳嗽了几声,虎爷端起一旁桌上的药递给江燮道:“司徒公子回府了,司徒大医未在府上,属下在陈宅见到一个人的身影很像是司徒大医身边的柳枝,他老人家应在陈宅。”
江燮颔首,他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苦涩之感瞬间从喉间流窜到四肢百骸,让他清醒不少。
他问道:“蜀地与荆州情况如何?”
江荣道:“鹧鸪与竹青暂未有消息传回,算算时辰,已迟了四个多时辰了。”
虎爷心里咯噔一下,不知为何,他脑海里浮现起姜川柏那张阴沉的脸,他大力的挠了挠头皮,小心翼翼道:“王爷,属下总觉得姜川柏邪的很。今日他方才进京,可他能寻到您与侧妃,还能第一时间给我们递消息。他见松烟第一面便拆穿了她的身份,还知道荆州程扬进京在找她。您说,他会不会已经知晓我们所有的事了?”
江荣与周侍卫面面相觑。
数个时辰前,姜川柏的名字只匿于书房一隅的一张墨纸上,转瞬之间,此人恍若幽魅降临,洞悉众人万般隐秘,令人瞠目。
江燮心里有些七上八下,他抬首对虎爷道:“你跑一趟,蜀地之事绝不可有误。”
虎爷重重的点了点头,转身走到门前,迟疑片刻打开房门大步而去。
石亭里的老夫人看到虎爷的身影,立即起身,她迅速上前拦住他问道:“燮儿可是醒了?”
虎爷向旁侧跨了一步,拱手道:“是,王爷醒了。”而后也不顾她的反应,径直跑出了院子。
老夫人潸然泪下,她一路小跑,冲进寝房唤道:“燮儿,燮儿,哎呀,你可醒了。”
江燮闻声,阖上双目,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他起身走出屏风,驻足在老夫人与容音面前。
老夫人上前紧紧攥住他的手,面上无比痛惜,她哭着道:“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可把祖母吓坏了。”她垂首擦了擦泪珠,将他带到软椅旁道:“刚醒来,别站着,来坐。”
江燮垂首看着她那双布满皱纹又涂满丹蔻的手,忽觉有一阵嫌恶的恶心感。他抽出自己的手,接过江荣递上来的巾帕仔细擦了擦,而后丢入火盆里。
老夫人满脸惊愕,她质问道:“你,你这是何意?”
江燮冷冷道:“如你所见。正如你当日嫌弃我母亲那般,我也觉恶心。”
这一字一句如同一柄匕首,狠狠刺入了老夫人的心,她身体一僵,忽觉一阵眩晕。
容音紧紧扶住她,用手顺着她的胸口,轻呼道:“祖母,祖母...”
江燮冷冷的看了她几息,撩袍坐到软椅上,吩咐道:“来人,今日起,老夫人不得擅自踏出畅和堂一步。”
老夫人惊喊道:“你,你,你大逆不道!”
江燮嗤笑了一声,挥了挥手道:“你如今才知道,也太晚了些。”
周侍卫上前,将老夫人拖着出了寝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