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心里沉了沉,她拽住一条白绫,上首书:二夫人,灵儿死的冤啊
二夫人?灵儿?哪些遥远的记忆纷至沓来,她身体微微一晃,又扯来另一条白绫:二夫人,锦华腹中落下的三个孩儿很想你啊
二夫人,你为何谋害大夫人啊
二夫人,你为何要害阿喜啊
......
白绫上的那些面孔仿佛都生动的展现在眼前,皇后怔怔的松开了手,她往后退了几步,紧紧拽住门框,大口呼吸着平复心绪。
倏尔,梁上的白绫开始翻飞,那火焰似星火,瞬间吞噬了整条白绫。
转瞬间,都消失殆尽,只剩下一团团白色的烟雾。
“梅贵妃...是梅贵妃的亡魂...”
宫女与太监们瑟缩在一旁,低声喃喃着,空气里充满了恐慌与不安。
皇后冷眼扫视四周,她长长吁出一口气唤道:“黄嬷嬷。”
黄嬷嬷踉踉跄跄的跑上前,皇后瞪了她一眼道:“你是宫里的老人了,也这般糊涂不成。既然有人装鬼,那本宫便把那只鬼揪出来。随我去灵梅宫。”
“是~是~”黄嬷嬷诚惶诚恐应声。
行直灵梅宫,黄嬷嬷看到灵堂上挂着的白布,忍不住身子又哆嗦了下。
皇后径直入内,灵堂前只跪着几个太监宫女,正往火盆里撒纸钱。她问道:“太子妃...”她顿了顿,眸光微闪,自言自语道:“该换称呼了...”
“成王妃何在?”皇后问。
“禀皇后娘娘,成王妃身子不适,尚在福临宫休憩。”
“这都歇了多久了?”皇后声音带着些恼怒的意味。
黄嬷嬷道:“禀皇后娘娘,老奴白日里去探望过,成王妃宫里来了一个大夫,说是陛下派来给成王妃调理身体的。她道成王妃因小产身体尚未恢复,不可守夜劳累,否则便有性命之忧,还说,还说要去回禀陛下。”
“大夫?”皇后狐疑道。
“是,就是先前澜王侧妃,与澜王退亲的姜姑娘。”
皇后眸光微闪,心底泛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让陛下下令让其与澜王退亲,倒是有些本事,如今竟堂然皇之住在这福临宫...
她转身吩咐道:“去福临宫。”
“是。”
姜易安穿着中衣,正在房间里踱步,翘首以盼皇后的到临。
方才在仁寿宫里那通闹腾,余味未了...想想日后这几日,每日都能去闹腾一回,她就高兴的直咧嘴。
宫门口一阵喧嚣,随着太监一声“皇后娘娘驾到”的高喝,各个殿里的灯盏都亮了起来。
成王妃崔宜然披着一件披风,在春黄的搀扶下遥遥走来。她脸色惨白,走路跌跌撞撞,一副病体未愈,弱不禁风的孱弱模样。
“皇后娘娘万安。”崔宜然跪地叩首。
皇后娘娘淡淡瞥了眼她,又看了眼她身后的人,竟未看到姜易安。
她柳眉蹙起,已然没了平日里的柔声细语,她冷声问道:“为何不去你婆母灵堂守夜?”
崔宜然心里一顿,她又嗑了一个头道:“儿臣身子不适,无法下榻,请皇后娘娘恕罪。”
“呵,无法下榻?”她冷笑了一声,淡淡扫了眼她道:“这不下了榻么。”
她悠悠行至上首坐下,眼角余光忽瞥见一白衫女子一晃而过。
她差点惊叫出声,垂首缓了几息,终是看清了那女子。
“姜易安。”她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