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队的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冯睿达,冯睿达跟翟子安打了一声招呼,带着人先进去了。
“女儿啊,你死的好惨啊。”一声嚎哭从人群外面传了进来。
围观人群自动分成了两列,让女人走进来。
女人眼睛红肿,一边哭一边拍着大腿。
丧葬场上很常见的哭法,声音很大,看起来很悲呛,其实说停就能停,到了五六十岁的年纪特别能收放自如。
再疏离的母女关系,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
思及此,李景熙盯着她,问:“大婶,你女儿叫什么名字?”
女人稍稍卡顿了两秒,继续嚎哭:“亚芳啊,你死的好惨啊。”
“但死者叫苗青岚。”李景熙好心提醒。
女人的哭声戛然而止。
“去去去。”蒜头鼻男挥了挥手,“你来捣什么乱?”
女人很听话地退场了。
李景熙觉得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他们费尽心机安排如此缜密的计划,怎么最后派一个如此不靠谱的女人过来?
但她从知道正卿失踪以后,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状态,感官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哭声太刺耳,
各种味道太刺鼻,
甚至于花园里的栀子花也显得非常刺眼,大脑里的神经系统一跳一跳的,似乎到了随时要爆炸的地步。
翟子安看出了她的状态,问:“不舒服?”
李景熙老实地说:“有点难受。”
“先回去吧。”翟子安侧头盯着她,“我留在这里处理。”
她走进屋,关上门,回身走了几步,脚上却绊了一跤,她往前踉跄几步,双臂撑着床沿站定。
刚才那一脚,好像是个人。
她扑到床沿打开床头灯。
回头的一瞬间,几乎心脏都快提了起来。
傅正卿半裸着身子,皮肤上有细微的伤痕,裤子上的血迹已经凝结成块。
“正卿,”她冲过去,推着他的肩膀扶起来,“你怎么进来的?”
在黑暗中关的太久了,傅正卿一时间有点难以适应光亮,又因为躺在地上睡了一会,所以喉咙有些干。
他咳嗽了两声,身子因为气流涌过剧烈地抖动。
李景熙力气小抱不住他,跟着他一块倒在了地上。
她挣扎着起来,先去倒了一杯水,回到他身边后重新扶他坐起来,喂他喝了两口水。
她的眼圈有点红。
这是她第二次看到正卿如此狼狈,
他从容不迫的外衣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撕破,
人们以为他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殊不知温室里的实验条件比外界还要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