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迢迢叹了口气,道:“皇祖父前几日中了风寒,现在一直躺于病榻之上,哪里还有精神来管这些小事?”
叶昭哦了一声:“皇上生病了?当日在北征之时,皇上就病过一段时间,想必还是那老毛病没有好利索,加之秋季气候变化无常,就很容易生病了。”
司马迢迢点头:“这年纪大了,一病起来时间就特别长,皇祖父现在几乎不理朝政,都是我父王带着朝臣处理政事。”
叶昭:“现在朝堂局势已然明朗,太子没了后顾之忧,想来政事也很顺手。”
司马迢迢:“是的。我那汉王王叔现在几乎不上朝,只是在王府待着,还有我那赵王王叔,本来就是汉王王叔的跟班,现在汉王失势,他也偃旗息鼓,要么称病不上朝,要么上朝了作哑巴。我们东宫如今才是几十年来真正意义上的储君之宫了,每日朝臣来往,父王母妃应酬不暇。”
叶昭:“朝中大臣个个都是人精,为了自己的将来,也不敢再忤逆东宫太子了。”
司马迢迢:“不过我母妃却更加警醒,她说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要越发小心才是,功败垂成往往一线之间。”
叶昭点头赞成。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便有宫人催促司马迢迢回宫,自从司马继业册封为皇太孙以后,东宫的规矩便又严格几分,司马迢迢也收敛不少,身边的嬷嬷又增加许多,不敢如往日那般放肆。此时闻得嬷嬷催促,只得起身来,与叶昭告别。
临出门的时候,司马迢迢问珍珠和严嬷嬷道:“你们两个可还想回宫吗?”
珍珠严嬷嬷齐齐摇头,断然拒绝。她们在叶昭这里没有那许多规矩,过得再舒服不过,怎么肯再回到宫中那个牢笼之中呢。
司马迢迢笑道:“拒绝得如此干脆,真没良心,把旧主已忘到九霄云外了。”
司马迢迢走后,叶昭便去到叶老夫人房里。
当看到那张满是皱纹的脸时,叶昭心里涌出无比的恶心来。这些日子她没有来请过安,她怕她一时忍不住做出些冲动的举动。
待叶昭坐下,叶老夫人打量她几眼,道:“有几日没看到你了。听你丫头说你身体不舒服,现在可好些了?”
叶昭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头道:“已经好了。”
叶老夫人见她脸色有些苍白,便道:“瞧着还有些不大好,回去再养些日子吧。”
叶昭淡淡道:“上午嘉敏郡主过来,吩咐我明日去城外山庄替她打理下梅花,等下雪的时候宫里贵人要去赏梅花。”
叶老夫人皱眉道:“离下雪还早着呢,这么着急过去?”
叶昭道:“郡主是这么吩咐的。”
叶老夫人想叶昭这一去估计要两三个月时间,她对叶昭并无什么感情,反而觉得她不在跟前,叶家的日子过得还算平和,于是便道:“既然郡主的意思,那么你就早些过去吧。”
忽然又道:“按说那山庄也是咱们叶家的产业,虽然租给了旁人,你还是那山庄的主人,便趁着看看,能不能早日将庄子收了回来。”
叶昭看到那双老眼里面的贪婪之色,人为财死便是如此吗?不禁心中冷笑。
自从来到京城,她心里的仇恨慢慢淡了不少,尤其是与江离相处得越久,胸中那股怨气也一点点在消散,她曾经有过想要放过叶知秋叶老夫人和李红儿的念头,那时想的是自作孽不可活,等老天来收拾他们。
可是当她那日从李红儿嘴里亲耳听到那些丑恶往事时,心中的戾气又复发出来,有些人,她是要亲手来收拾的好,而且,不能一刀下去了结,最好找一把刀子,且是把钝刀子,慢慢地在他们身上拉,一块一块地拉下他们的肉来,直到死去!
叶昭强忍着心头不耐,嗯了一声,起身告辞。
叶老夫人觉得叶昭今日的样子有些不同往日,猜测是因为病了几天的缘故,也就不予理会了。
叶昭这次几乎将凌波小筑的丫头都带了过去,只留下田家夫妇及田大田二看着院子,也照样叮嘱他们一番,遇着老夫人夫人过来找事,不要与她们纠缠,随她们去,反正这房中的贵重东西差不多都搬到顾家去了。
次日一早,三辆马车载着叶昭主仆去到了桃花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