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宣布完对两人处置,便直接转身离去了。
訇赟长老目光深远,似有深意地低语:“十年的幽禁,哼,你们能遇到如此宽厚的掌门,真是你们的福气!”
语罢,他不屑的白了林瑶和让胥一眼,语气冷淡:”都听到了,后山”
让胥瞥了一眼林瑶,却见她似是在向什么,没反应。
訇赟不耐烦:“怎么,不知道后山在哪儿?还是要我请你们去啊?!”
让胥赶忙上前向訇赟行了一礼:“不用劳烦长老,我们自去就是。”
说罢,让胥转身从林瑶身旁走过,轻轻一挥手,示意她跟随。。
林瑶却是没理让胥,眼神在玄滕和訇赟之打转,思索着什么。
让胥见林瑶还是不动,本想是否要上手拉她,但一想到前面玄滕话里话外暗示自己和林瑶的关系匪浅,于是为了避免产生更多的闲言闲语,便又兀自放下了要抬起的手,改而出声提醒:“师妹,走吧。”
林瑶这才低垂下静盯着两人的眼睛,转身同让胥走下了擂台。
让胥同林瑶走出一段后,让胥表示:“一去十年,肯定是要收拾一些东西的。我先去内门,师妹你就先上于空峰去准备一下。随后我们在峰下内门交界处碰头,毕竟我上不了于空峰,还要劳烦师妹等我一下”
林瑶点了点头,随后让胥就转身向着内门方向去了,而林瑶则站在原地没动。眼见着让胥身影不见了,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林瑶甚至都没回头,只等那脚步声走进了,才开口:“玄滕有问题!”
身后来人走到林瑶身旁,果不其然是谢桓臻,他也不问林瑶怎么就知道是自己,而是直接顺着林瑶的话继续说道:“你们离开后,我在擂台下的观众中询问了一圈,终于从一人那里得到了证实。玄滕其实早早便来到了擂台观赛,但在事故发生后,他却不见了踪影。直到后来,才又再次出现。所以他并非如他所表现的那般,是在出事后才匆匆赶来的。。”
见林瑶若有所思,谢桓臻继续说着自己的发现:“而且就他说到昨日让胥与阗承的谈话,虽然他扯上了几名师兄弟说几人都看出来 阗承的神色不对。但是他在叫让胥发心魔誓时的用词,显然是正正契合上前一日让胥所言的。这也是让胥无法否认的原因。玄滕说的如此笃定精准,我猜他那时,他人就在一旁。只是没有现身,所以让胥没发现他的存在。所以在让胥和阗承说完并离开之后,玄滕很可能还和阗承说了什么。”
谢桓臻说完,林瑶神色依旧纠结,显然还觉得有那里不对,谢桓臻看林瑶这模样,明白林瑶肯定还有什么发现:“你是当事人,察觉到的应该比我更多,还有什么地方你觉得不对的?”
林瑶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思路一边开口说着自己感觉不对的地方:“阗承如何其实我不在乎,虽然我确定我出手不重,但他毕竟是死了。多少与我有关,我认就是了。但是。。。”
林瑶转过头看向谢桓臻:“我觉得奇怪的是,这么好的一个机会,那玄滕居然没有说咬死是我下的手,反而是主动提及让胥和那药,让胥都只说那药不可多吃,玄滕上来就说那是禁药。直接把阗承的死亡原因复杂化,也把他死亡的责任均摊了。”
谢桓臻立刻领悟了林瑶的言外之意,接口说道:“之前璞进的事吗?当时在没有丝毫证据和合理理由的情况下,玄滕都坚持要将你牵扯进去。哪怕是无缘无故的事情,他也会想方设法让你背上罪名。但这次,你明明与事件有所关联,他却反而轻易地放过了你……”
谢桓臻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显然是迅速想到了关键:“他最想要的,就是把你赶出无量观,而同门相残是写进观规里的,所以众目睽睽之下,你出手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也就是说,这次确实是一个极好,或者说可能是在那新弟子进门之前,可能是最后甚至唯一的能把你赶走的机会了。”
林瑶:“所以。。。他为什么放弃了?”
谢桓臻:“因为他知道,这机会,他用不了!”
谢桓臻十分确定的说道:“如果要用此事将你赶出观门,那必须经过冉逸。冉逸为了保下你,势必会彻底审查阗承的死因。如果阗承之死与玄滕无关,无论冉逸是否调查,对玄滕来说都无关紧要。即便最后冉逸保住了你,对玄滕来说也不过是多了一次尝试而已。但他现在连尝试都没有,这只能说明一个可能!”
林瑶接道:“阗承的死,他必然也有份参与其中!”
谢桓臻下一秒更是进一步反应过来:“所以,掌门一出现,首先下达的命令就是让訇赟和玄滕安葬阗承!掌门显然已经察觉到阗承之死并不简单。”
林瑶:“掌门?”
谢桓臻解释道:“之前我们不是听说有围观者在比斗开始时看到了玄滕吗?我原本还在疑惑他为何会突然消失。现在回想起来,他极有可能是去找掌门了!他本意是叫掌门来撑腰好继续他原本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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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瑶:“原本的计划?”
谢桓臻沉吟道:“牺牲一位内门弟子,最终仅换来十年的幽禁,这无论如何都不算是一笔划算的交易。更何况,阗承还是玄滕的师兄。尽管他之前的悲伤可能大多是演戏,但至少在表面上,他还是流露出了一丝哀伤。因此,以阗承的生命为代价,他最初的意图必然是要将你赶出无量观。”
谢桓臻的神色显得更为复杂:“然而,玄滕虽然自负,但掌门却并非易与之辈。或许是玄滕一开始就向掌门说明了真相,也可能是掌门自己洞悉了一切。无论如何,掌门一定明白,如果此事闹大,冉逸一旦介入,你的处境如何尙不可知,而玄滕必然要遭。因此,掌门选择将此事平息,并且警告玄滕不得再对你深纠。”
林瑶听谢桓臻提及“遭受重创”,心中一动,又想起了另一个细节:“在比斗过程中,我注意到阗承从怀中取出药瓶时,我距离较近,隐约看到他手中似乎握有两个药瓶的轮廓。但后来让胥检查时,仅找到了那个已经空了的药瓶。”
谢桓臻点头:“那是了,想来阗承真正的死因,应该就是那个消失了的药瓶。而那药瓶很有可能就是玄滕给阗承的。”
谢桓臻叹了一口气:“如今掌门做出了幽禁你十年的决定,这惩罚并不算重,冉逸不可能会为此向掌门申请重新调查。但同时这惩罚又多多少少合了玄滕的意。取消掉了你这次内比的参赛成绩和资格,短期内你就不可能升为亲传了。把你关在后山。之后那新弟子入门,你既不在,那于空峰有你还是没有,也没有什么区别。那新弟子该有的排场还是会有。”
谢桓臻眉头紧皱:“还真是好一招一石三鸟之计!”
林瑶点了点头却是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问到:“话说幽禁后山思过,是在哪里思过?”
谢桓臻没想到林瑶怎么突然转换话题,但还是为她细心解释道:“后山往里走,有一处悬崖,自悬崖下去是一处深涧,深涧中人迹罕至,灵力贫瘠,终年难见阳光照耀。曾有诸多阴暗之物盘踞于此,直至观内祖师洞察其存在,将这些不祥之物逐一清除,随后将其开辟为思过之地,即思过涧。
祖师还在毗邻的崖壁之上,刻满了隔绝灵力的阵法,使得无人能够借由岩壁通行。故而,除了一条连接涧底与崖顶的传送法阵外,再无其他出路。而且这传送法阵仅能从上方开启,所以一旦有弟子被罚入思过涧,便只能安心在涧底反省思过,绝无自行逃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