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炼器师短时间内炼制一个法器已经精疲力竭,尤其是新手,第一次就能做出一个像样的成品已经是破天荒了。
夏尘本以为楚垚累成这副狗样,面对两个师兄的无理要求一定会坚定的拒绝。
谁知这傻小子竟然乐呵呵的答应了下来。
蠢货。
还是太年轻。
半个时辰后,夏尘从一旁的小房间走出来,正好看见楚垚流着鼻血虚弱的瘫在地上,一副被彻底榨干了的模样。
桌上的那些边角料已经彻底用完,连块碎布都没剩下。
方敬之和覃舟的肩膀上一人搭了条同款搓澡巾,眼神由期待,激动,彻底变成了慌张。
姜南也很慌,伸手去掐楚垚的人中:“喂喂,小师弟你没事吧,年纪轻轻倒头就睡啊。”
覃舟后悔极了:“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让小师弟给我做了。”
方敬之手忙脚乱,扯下自己肩膀上的搓澡巾,囫囵的给楚垚擦鼻血:“完犊子,除了他,我们连西医都不会,这会儿该给他喂点什么药么?”
此刻,楚垚已经完全晕死过去,瞳孔不自觉地往上翻,两只眼睛只剩下布满血丝的眼白,身体还时不时抽搐一下。
鼻血哗啦哗啦往外流,要多惨有多惨。
夏尘伸出一只手揉了揉额头,厉声道:“你们都走开,再这样围着他,人本来没死都给你们摇死咯。”
说罢,他摊开手掌,里头正是刚从小房间拿来的丹药。
“不要以为你们有点天赋就可以肆意妄为,炼器尤其消耗灵力。”
夏尘掰开楚垚的嘴,将药丸塞进去,把剩下的人挨个训斥了一遍:“你们都要记住,凡事量力而为,来老夫这里拿点东西结果把命搭上,老夫可不想得罪你们玄灵宗的那帮老家伙。”
楚垚全靠求生的本能吞下药丸,鼻血很快就止住了。
姜南松了口气,认认真真给夏尘行了个礼:“前辈教导的是,晚辈们以后再也不敢乱来了。”
夏尘转过头认真的打量了她一眼,递过去一枚金色信引:“小丫头,老夫活了这么多年,看人不会错,你和你小师弟都是炼器的好苗子。”
“这个信引你拿着,多看书多练手,有任何不明白的地方,随时过来找老夫。”
*
姜南四人连夜赶回了玄灵宗。
姜南依然选择蹭方敬之的顺风剑,楚垚还迷糊着,被覃舟背在身后,一同挤在狭小的飞行法器上。
“等回去之后,我一定要去库房里挑个好点的飞行法器。”覃舟望着脚下摇摇欲坠的酒葫芦,信誓旦旦的说。
楚垚被颠得云里雾里:“我也想要……”
“你们做梦呢。”姜南站在方敬之身后,幽幽的吐槽:“咱们宗门的库房比我的储物袋还干净,哪来多余的飞行法器?”
就这个酒葫芦还是祁长老用剩下的。
“……”
覃舟心里一寒,还真是。
老天爷啊,自家宗门太穷,连飞行法器都买不起是个什么体验。
想当初车库里的豪车随便挑的日子,当真是一去不复返了么?
回到宗门时,天已经大亮,楚垚终于苏醒了过来,揉了揉疲惫的双眼打了个哈欠。
护山大阵沐浴在朝阳之下,泛着金灿灿的弧光,一行白鹭慢吞吞的飞过天际,薄云舒展,又是一个艳阳天。
楚垚虽然睡饱了,但摸着空荡荡的灵府依然觉得很饿,四处张望间,好似看见广场上站着个熟悉的面孔。
那人黑发乌瞳,穿了一袭宝蓝色绣着苍龙的道袍,远远望去周身仙意萦绕,正气凛然。
“欸?”
姜南也偏头去看,狐疑道:“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师尊他老人家跑出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