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短暂的休整,破破烂烂的马车继续上路。
再次出发后,希玥变得更加安静了,她把自己团成毛茸茸的一个圆球,一言不发的缩在姜南怀里,单方面拒绝所有眼神沟通。
到达上京已经天黑了,皇宫已经落了宵禁。
为了不打草惊蛇,姜南决定先在上京城住下,明天一早再想办法进宫。
上京城中的的建筑风貌很古老,大多都数百年前的旧样式,雕着吉祥图案的木楼安静的矗立在两旁,寒风萧瑟。
一行人走在最繁华的中央大街上,周围的行人依旧少得可怜。
偶尔能看见几个人影,皆是脚步踉跄,身子干瘪的像块破布一样,仿佛刮阵风都能吹跑。
街头巷尾堆积着许多无人清扫的垃圾,谁都不知道哪个垃圾堆里会翻出几个死人。
姜南重重的叹了口气,这哪是一国之都,简直连难民营都算不上。
大家的心情都有些低落,覃舟问杨弋道:“弋弟,到你的地盘了,今晚我们就去你府上凑合一晚,你没意见吧。”
杨弋面露难色:“我自然是没意见,只是……”
他有些心虚的挠了挠头:“我早就没有府邸了。”
覃舟如梦初醒:“不会吧,你堂堂一个亲王,连个宅子都没有?难道希玥姑娘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为了向那个什么臭道士买法器,把房子都给卖了?”
杨弋挺直了腰板:“对啊,有问题吗?我虽肉体凡胎,却一心向道,那些无用的俗物卖了便卖了。”
“俗物?”覃舟笑的很大声:“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那个臭道士偏偏要你用那么多俗物去换他手里的东西呢?”
“你被人骗了财,还替人家脸上贴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杨弋忽地皱起了眉:“舟兄,你怎能如此说无崖子道长,我和他可是忘年之交,挚友之间何来欺骗一说。”
覃舟:“……”
两人絮絮叨叨好像小学生斗嘴,姜南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杨弋一眼。
好好好,她现在突然有点理解希玥的心情了。
养了这么一个败家子在家,可不得天天脑仁疼么。
他们在上京城里逛了许久,总算找到了一处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客栈。
客栈临街,对面就是一个灯红酒绿的青楼,在这个处处萧瑟的上京城,没想到青楼不仅还能开下去,甚至生意看起来还不错。
起码姜南他们逛了这么久,就这一处院子装修最奢华,灯火最璀璨,不停的的有人进进出出,一副醉生梦死的模样。
“什么叫作死?这就叫作死!”楚垚作为医生,根本没眼看。
都虚弱成什么样了,竟然还有精力寻花问柳。
覃舟颇为感慨:“哎,三土啊你还小,不懂,这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说着又开始赞叹起这青楼的豪华来:“弋弟,我看你们上京城之前也很是很富庶的嘛,连青楼都建得如此气派啊。”
从敞开的大门看去,院中亭台楼阁,曲水流觞,园林做得甚是雅致。
一看就是花了大价钱的。
杨弋的脸忽然就黑了下来,急匆匆的拉着众人离开:“别看了别看了,赶紧去住店吧。”
覃舟意犹未尽:“这么快就走啊,我还想再欣赏一下呢。”
杨弋欲言又止。
这时,姜南怀里的兔子忽然出声:“你们不知道吗,这座大宅子以前就是小王爷的府邸哦。”
覃舟脚步一滞:“……”
哭笑不得道:“不是吧,弋弟,你竟然把王府卖给青楼?”
堂堂当朝王爷,竟然做出这种荒唐的事情,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根本不用看古偶剧,都能想到杨弋这货在群臣眼里是个多硬的钉子户,简直皇室之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