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耳朵,有些伤感:“我和长姐初来大梁国,本是游玩,可不小心遇上战乱,救下了重伤的皇帝,我长姐心善,用修为保住了他的性命。”
“后来我长姐忽然跟我说,我们不回家了,要在大梁国住一段日子,谁知这一住便是七年。”
“皇帝姐夫对我长姐很好,但就是身体每况愈下,直到有一天国师出现了,他说有办法救皇帝的命,但需要耗费我长姐半身修为。”
“我长姐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这七年,每个月都要取一次心头血为皇帝炼药,还帮着国师四处救济得了瘟疫的难民,原本长姐一直没有怀疑过,直到……”
希玥忽然转头,恶狠狠的瞪着杨弋:“直到有一天那个叫无崖子的忽然来找长姐,告诉她其实国师根本就没有打算救皇帝的命,而是要夺了他身上的龙气,帮助自己打造一副金身。”
“而且那场瘟疫,也是假的……”
希玥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把覃舟给绕进去了。
他有些脑乱的摆了摆手:“等会等会儿,你和你长姐之前一直被那个国师蒙在鼓里?不知道他的真面目吗?”
希玥垂着兔子脑袋,摇头:“兔子一族生性单纯,才不像你们人族那样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这么多年我们的确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很多错事。”
说到最后,希玥竟然抽泣了起来,软趴趴的兔子耳朵垂在两侧,似乎是在真心忏悔。
姜南摸了摸她的头,找到了问题的关键:“生性单纯的只有你,既然有人通风报信,那你长姐定然是察觉到了什么,可她依然选择瞒着你罢了。”
希玥的声音更小了:“不是这样的,我长姐也是有苦衷的,再说,她之所以瞒着我,是不希望我知道这些腌臜事,后半辈子一直生活在痛苦当中。”
“嚯……”杨弋似乎并不买账:“别在这里演什么不知者无罪,你先去问问我大梁万千子民,他们肯原谅你们吗?”
“而且你说了半天,无崖子道长分明是好意提醒,你们不仅不听劝,还继续助纣为虐,到底谁才是恶人!”
希玥索性把耳朵捂了起来:“我不听我不听,他分明就是个两面三刀的伪君子,这边提醒长姐要注意国师,一转背又怂恿你来杀我们,他不是恶人谁是恶人。”
杨弋:“你……你强词夺理。”
希玥:“你满嘴喷粪。”
“……”
争吵的分贝越来越高,姜南感觉好好的房间就要变成村口菜市场了。
她赶紧站出来,打断了两人的施法。
“都闭嘴,我问你们几个问题。”
争吵声终于停了下来,一人一兔听话的坐了回去。
姜南揉了揉太阳穴:“希玥,无崖子道长是什么时候提醒你长姐的?”
希玥想了想:“我长姐说那时候瘟疫还没有大肆蔓延,应该是四五年前了。”
姜南又问:“既然明知道自己在作恶,你长姐为什么还不肯离开?”
希玥想了想,叹息道:“我长姐太爱皇帝姐夫了,她不可能走的,皇帝姐夫如果没了我长姐的灵力和心头血,他根本活不到明天。”
“原来如此。”
姜南又看向杨弋:“无崖子道长是最近几年才频繁让你去找帮手,除掉妖妃和国师的吗?”
杨弋愣了愣,而后点头:“对,好像就是最近两三年,以前他也没怎么提,每次来都是向我展示新炼的法器。”
姜南深吸一口气,唇角一勾:“那就对了,我大概知道这个无崖子道长为什么会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