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淡漠的目光从下方的臣子身上扫过,冷笑,“对太子不满,对卫霍两家不满?你们不是对他们不满,你们是对朕不满吧!”
刘彻的话如同惊雷在他们的耳畔炸开,众臣跪地求饶,“陛下息怒,臣等不敢。”
“朕看你们敢的很!”
“陛下息怒!”
刘彻未言,殿中一片沉默。
刘据兵败的位面,听闻了所有事情始末后,他无力苦笑。
造化弄人啊。
可如今他确实已反,哪儿还有挽回的机会呢。
刘据刚刚起兵的位面此时陷入一个难题,他的父亲还在,误会也说清楚了,这兵,是继续起,还是放弃呢。
周葭还在继续说:
“有的人可能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实际上并没有哦,刘据一脉被清算以后,刘彻过了段时间才发现这里面漏洞百出,仔细调查一番,将参与巫蛊的和构陷刘据的所有人清算。
但是刘据已经死了,一切都来不及了,哪怕刘彻重新启用夷族,江充一家夷三族清算也没用,人死不能复生。
刘彻晚年失子,后来修建思子宫哀悼刘据,虽然说刘据一脉只剩下了一个刘询,但是!刘彻并没有让刘询享受荣华富贵正式给封号身份,好在刘询最后还是登上了皇位,追刘据为‘戾太子’。
我也不知道刘彻咋想的,感觉对刘据一脉就是那种眼不见为净的意思,至于戾太子这个封号……
在我们后世的意思里,这妥妥就是个贬义词。
据《逸周书谥法解》:不悔前过曰戾;不思顺受曰戾;知过不改曰戾。《逸周书》是周朝古书,《谥法解》也是现存最早、沿用最久的关于谥法的文献。
东汉着作《说文》:“戾。曲也,从犬出户下。戾者身曲戾也。”故而“戾”字取蒙冤受屈之意。
戾太子这个称呼,看个人怎么理解吧。
巫蛊之祸牵连到的人多达数十万,大汉元气大伤,人人自危。
本来是一个可以避免的事情,结果到了最后……皇帝确实是一个很危险也很难做的职业,你处在深宫,能听到的看到的都是别人想要你听到的看到的,还是需要你们自行斟酌的哦。”
各朝皇帝都陷入沉默,身居高位,他们确实不容易听到最底层的声音,不过这些时日有了天幕,他们多了一个听百姓心声的渠道,可如果没有天幕,就像这汉朝情况一样,那可真的是两眼一抹黑了。
“我在说这个情况的时候,肯定有位面的刘据刚刚起兵,刘彻也搞清楚事情来龙去脉了,我只想说,刘彻到了晚年那真的是……
要不你当个太上皇?反正你后面干的那些事情确实离谱,儿子孙子女儿都杀了,要是我的话,我是肯定要把老年的刘彻从皇位上拉下来的,人老了以后就容易糊涂,还是得换个年轻厉害的上去。
扶苏和李承乾是有问题的,但是刘据这里我真的不觉得他有什么错,扶苏的事情在前,他又联系不上人,只能这么做了啊,”
周葭颤了颤身子,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太恐怖了。
都杀的干干净净啊。
各朝一片死寂。
这是能说的吗?
老年的刘彻听着周葭的话,眼里的戾气愈发不加掩饰。
“放肆!”
刘彻大怒。
他不可能会错,自己到手的权力,又怎么会轻易地分给他人!
周葭说完还不够,继续说:“刘家的男人,除了一个刘询,真的,其他的男人见到就赶紧跑远吧,真的不适合当夫君……”
刘邦刘备这些人干的事儿,那真的……作为一个女人她真的无法接受。
“但是作为帝王他们做的确实很好,刘家人感觉生来就是做皇帝一样,质量都很高,这一点还是其他朝代要学习一下的,但是其他的就算了吧。好了,最后结束的时候我们再来说说卫子夫吧。
其实我一开始对于卫子夫无感,她给我的印象就是一个贤妻良母而已,没什么出彩的点,但是到了后来我知道刘据谋反有她支持的时候,我才第一次把她看到了眼里。
这时,一个坚韧有血性的女人出现在我面前,这一刻我看到她,不是因为刘彻,也不是因为刘据,而是因为她自己,以卫子夫这个身份真的出现在我的视角里。
她嫁给刘彻那么多年,同床共枕了那么多年,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枕边人是个什么性子,而且当时她估计也不知道刘彻是生是死,在那样的情况下,她坚定地支持了自己的孩子走上了可能看起来并不理智的道路,并且在刘据兵败,她被收回皇后印玺以后骄傲的自尽了,那个时候我才真正的开始喜欢卫子夫,感觉有点不好意思面对卫子夫姐姐,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认识你喜欢你。”
周葭有些遗憾,“为什么要单独说这句话呢,其实我是想跟卫子夫姐姐说一句话,希望卫姐姐你,在以后的日子里,在未来的每一世里,都能为自己而活,不再卫子卫夫,为子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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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夫这个名字,在周葭看来,就跟招娣盼娣这类的名字没什么区别,她喜欢不起来。
汉
卫子夫有些恍惚。
听完了自己的一生,她发现周葭好像说的没错,她一辈子都在卫子卫夫,根本没有考虑过自己,可是在这样的时代里,她又要如何为自己而活呢?真的有人能够允许一个女人为自己而活吗?
只希望下辈子,能够如周葭所愿,也如自己所愿,一生只为自己而活。
她的心情低落,这时,年幼的刘据握紧了她的手,抬头道:“母后。”
卫子夫淡淡一笑,“怎么了据儿。”
刘据看着她,坚定道:“母后,儿臣自己会努力的,母后要像周葭姐姐说的那样,为自己而活,以前是母亲护据儿,从今天开始,据儿保护母后!”
卫子夫眼眶湿润,哽咽的抱住了刘据,“好孩子。”
刘据轻轻抚着卫子夫的后背,片刻后,卫子夫收拾好心情,正要带着刘据继续往未央宫走的时候,却发现眼前已经站了一个人,正是他们要去见的那个人。
“陛下(父皇)。”
刘彻站在母子二人面前,看着母子两个都红了双眼,他走过去将刘据抱在怀里,颤着声说:“是父皇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