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说大少奶奶也要下去,邢彦诏一个眼神,对方瞬间噤声。
骆槐走到门边,耳朵贴在门上,听下边的动静。
“跪下!”邢父一声怒吼。
邢彦诏:“我跪天跪地跪祖宗,不跪活人。”
邢父:“你把你妈吓到心悸,还有理了?”
邢母面色惨白坐在沙发另一边,家庭医生拿着听诊器在检查,邢语柔眼眶红红的,和裴悠悠在旁陪同。
邢政屿做着和事佬:“大哥,你和爸妈道个歉,爸妈不会真生你气的。”
“道歉?”邢父冷哼,“从来就没见过儿子打亲妈的。”
邢彦诏一脸死不悔改的样子,“没打。”
“吓也是不孝!”
“没爹妈习惯了,不知道什么是孝。”邢彦诏扫向家里的每个人,提醒,“我才说过不要欺负我身边的人。”
“没事我上楼了。”迈着长腿就走。
邢父:“站住!”
邢彦诏不耐烦地回头,一脚把旋转楼梯的栏杆一脚踹弯,嗡嗡作响。
邢母和邢语柔吓得抱在一块,浑身瑟缩着。
裴悠悠也吓得一愣一愣的,眼睛睁圆,眼泪都吓出来了。
这脚踹在谁身上谁死。
她浑身一阵发凉,起身朝邢政屿走过去,拉过他的手,被搂在怀里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昨天就受过一次惊吓,今天又来一次。裴悠悠受不了了,回房间立马说:“政屿哥,我们能不能不住在这儿?结了婚不就可以分出去住了吗?政屿哥,他真的太吓人了,太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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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本缓不过神来。
“悠悠……”
“搬出去,我们明天就搬出去。”裴悠悠嘴里不停念叨着,直到邢政屿吻住她,好一会才安抚住。
“悠悠,今晚是我的错,没第一时间过去保护你,这种事以后不会发生了。”他抱着人,轻轻吻着裴悠悠发间。
“大哥只是砸东西,不轻易打人,你是裴家小姐,他也不敢,要是对你动手,不说邢家不放过他,裴家,你爸妈和你哥哥也不会放过他,你说是不是?”
裴悠悠往他怀里钻了钻,点一下头。
话是没错,可要是天天和邢彦诏住在一个屋檐下,天天被吓,她害怕自己会神经衰弱。
“政屿哥,我知道你舍不得爸妈和妹妹,那能不能,叫他们搬出邢家,去外面住?”
“傻悠悠,他好不容易回来,怎么可能搬出去住?”就像他阴差阳错来到邢家,享受二十九年的荣华富贵,手握权势,又怎么舍得丢弃?
他要是离开邢家,和邢家的关系就会疏远。
没他在旁边做对比,没有他时不时的提醒,煽风点火,邢彦诏就会慢慢占据邢家人心中的位置,终有一日彻底把他挤出邢家。
养育之情是重,但血缘是个邪乎的东西,是刻在国人骨子里的基因。
他松懈不得。
“悠悠,有我在,不怕不怕。”
裴悠悠慢慢吞吞点头,不是很情愿。
夜里睡觉做起噩梦,梦到邢彦诏那一脚踹在她身上。
扑通一声,她从床上滚下来,大汗淋漓。
裴悠悠睁开眼睛,揉着摔痛的屁股叫人,没有人应她。
起身一看,床上没人。
“政屿哥?”
卫生间也没人。
“政屿哥?”
阳台也没人。
她拢了拢衣裳出去,微弱的灯光从房间里照在走廊上,一个小小的三角。
邢政屿站在走廊的尽头接电话,语气不悦:“都说了不要轻易打电话给我,不要联系我,这三年我陆陆续续给你们打去不少的钱,没了?”
“有的有的,我们只是听说你结婚,所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