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彦诏不耐烦地看向佣人们:“快点。”
听着像是催佣人,实际上催的是裴悠悠。
“我不应该叫人故意弄坏你的电脑!”裴悠悠大声一吼,眼泪又一汩汩流出来。
她是在为自己掉眼泪。
为自己委屈。
她竟然朝从前只配被自己随便欺负的骆槐道歉。
邢彦诏并没有叫停佣人。
裴悠悠神色紧张,“我已经承认错误,道歉了,把我的东西放回去!”
“时间过了。”邢彦诏嗤笑,“自己不遵守时间,还想老子讲规则?没道理的事。”
“你个泼皮无赖!”裴悠悠看见对方忽然走过来,吓得连连后退。
后背猛地撞上邢政屿。
邢政屿伸手揽住裴悠悠的腰肢,英雄救美似的搂着人。
“政屿哥你刚刚去哪了!”裴悠悠生气地捶他一下,又扑进怀里委屈呜咽,“你怎么才来?他们都欺负我。”
“对不起,刚刚妈找我有急事。”邢政屿亲一下她的头发,以示安抚。
“大哥,大嫂,悠悠已经道歉了,还请大哥大嫂原谅我们。”
邢彦诏还是那句话:“迟了。”
邢政屿无奈一笑,看向骆槐:“大嫂,对不起,我和你道歉,不是替谁,夫妻一体,悠悠做错事,就是我做错事,我也应该道歉。”
他的眼睛看起来很真诚。
“对不起。”
“对不起常常挂在嘴边,不值钱。”邢彦诏站在骆槐身边,俨然是给自己老婆涨气势的意思。
“大哥。”邢政屿道,“我知道大哥一直想让我搬出去住,让我离开邢家,在大哥回来的时候我就想走了,但我舍不得爸妈,舍不得看妈掉眼泪,还有语柔。”
“我只是舍不下家人,大哥可能和爸妈语柔没有多少感情,我在这里生活二十九年,一下子没办法抛弃这么多年的感情,是我的错。”
“我会走,只是不希望大哥用这样的方式,用大嫂来做幌子。”
邢彦诏冷笑:“挑拨离间?”
骆槐眸光微深,忽然伸手拽了拽邢彦诏的衣袖。
邢彦诏立即弯腰把耳朵凑过去。
他总是下意识将就她。
骆槐小声说:“算了。”
邢彦诏侧头。
冷峻的脸忽然放大,高挺的鼻尖轻轻碰了一下骆槐的鼻尖。
微妙对视。
男人眉眼微动。
显然在问为什么。
骆槐又拽一下他的衣袖,细声说:“待会告诉你。”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邢彦诏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柔和起来。
他“嗯”一声直起身子,招呼佣人们把东西放下,示意所有人出去。
“要留下自己搬。”邢彦诏反手握住骆槐抓着自己衣袖的手,整个握住。
骆槐身子微怔。
“去餐厅,都耽误我们吃晚饭了。”语气埋怨。
骆槐盯着相连的手。
她的手小,整个手掌都贴在男人的掌心里,手指头只露出一点点,都不用她弯手指回握。
男人的一只大手就是一个暖乎乎的手套。
不像元洲哥哥要用两只手搓着给她暖。
“可以说了。”邢彦诏边走边问,“刚刚为什么算了?”
骆槐说:“他们真的走了,别人会说你小心眼,借题发挥,小题大做。”
“我不想别人那么说你。”
她太清楚被人误会数落的滋味。
跟哑巴吃黄连一样。
邢彦诏脚步微顿。
完蛋。
心跳又他妈擅自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