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和少夫人没有圆房一事,果然在庆丰侯府内掀起轩然大波。
连一向不过问后宅的老侯爷都惊动了。
第二日一早,裴行迟黑着脸过来,浑身散发着摄人的寒气。
跟在他身后一起来的,还有两个拿着长棍的小厮,和两个老嬷嬷。
两个小厮拿着棍子站在院门口守着,老嬷嬷亦步亦趋,想要跟着裴行迟进屋。
“你们两个在门口守着便是。”
两个老嬷嬷对视一眼,硬着头皮道:“可是……侯爷和夫人命咱俩……”
“滚!”
两个老嬷嬷浑身一抖,低下头站定不敢再说话。
等裴行迟进屋关上门,才敢在屋外提醒道:“世子,侯爷已经为您告假五天,您尽管放心。”
陆鸣雪看着裴行迟的额角暴起青筋,有些好笑。
他倒是个守身如玉的情种。
她一早便将宝翠宝珠二人遣出了院子,以防后面的事牵连到她俩。
此时屋内就他二人,裴行迟站在门口的阴影处,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陆鸣雪心如擂鼓,有些害怕地远离了床榻的位置,转而靠近窗户。
便听到裴行迟一声冷笑:“这是演的哪一出?欲拒还迎?”
“裴行迟,我也不想和我不爱的人有肌肤之亲,你放心好了。”
“你不爱的人?呵!”
裴行迟慢慢挪动步子走过来。
随着他一步一步靠近,陆鸣雪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她有些呼吸不畅。
“裴行迟,你也不想碰我,不是吗?”
眼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两步,她连忙出声。
裴行迟已经走到窗边,光线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有一种白玉的光泽。
陆鸣雪不合时宜地想:当真是可惜了这张脸。
“既然知道,为何要联合爹娘,逼我至此,嗯?”
他不敢反抗侯爷,便只能拿她撒气。
陆鸣雪想明白这点,便觉得裴行迟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我知道世子不想碰我,但我被侯夫人逼迫,也是不得已才说出真相。说到底,还是世子没有安抚好侯夫人不是吗?我人微言轻,即便想要联合侯爷侯夫人,他们又何尝会将我放在眼里?”
“你的意思是,责任在我?”
陆鸣雪一双杏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生怕他突然暴起拿刀杀过来。
她也不想招惹他,但谁让侯府的人步步紧逼?
她将打了好几遍的腹稿说出来:“世子若想继续瞒下去,我可以配合世子演一场戏。”
先将他打发走了再说,否则恐怕小命不保,吓也能让他给吓死。
“哦?”
裴行迟剑眉轻挑,示意她说下去。
“反正也没人看着,我……我可以配合着叫几声,世子再弄出些动静来……”
“呵。”
随着裴行迟轻笑出声,陆鸣雪只觉血液上涌,分不出是羞的还是怒的。
“你笑什么?!”
“笑你蠢。”
“难道世子有更好的办法?”
裴行迟又往前走了两步,将陆鸣雪压到身后的梳妆台上。
陆鸣雪想避开,却被他两只手圈住,动弹不得。
她只觉得心都快跳出来了,被吓的。
这么近,万一裴行迟再拿出匕首来,她躲都躲不开!
“假戏真做,怎么样?”
“……我倒是无所谓,世子愿意?”
陆鸣雪嘴上说得轻松,眼睛却死死盯着裴行迟,颇有种他敢说“愿意”,就瞪死他的意味。
裴行迟和她对视良久,突然直起身伸出右手,吓得陆鸣雪一声惊叫。
却听见他冷斥道:“你们的眼睛是不想要了吗?”
陆鸣雪回身,才发现他是伸手将自己梳妆台上的木梳扔了出去,砸得窗户正轻轻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