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声响,屋内重归寂静,陆鸣雪躺在床上,默默流泪。
宝翠过来唤她时,她不动声色地擦去眼泪,重新坐起来。
“少夫人,您看您这一身的冷汗,快别伤心了。”
陆鸣雪点点头,见屋外只有宝翠,问道:“宝珠呢?”
宝翠笑道:“少夫人放心,这丫头没事儿,她是怕您看见她的脸,不开心。”
“她受委屈了。一会儿带她去找大夫看看,拿帖消肿的膏药,诊金从我的匣子里取。”
宝翠点点头,给陆鸣雪擦完身子,又伺候她喝完汤药后,便出去了。
陆鸣雪觉得身子松快了些,站起来走到窗边。
这一切,原来都是裴行迟的手笔。
算算时间,他一定是为了报复她用簪子划伤他的手。
那一道伤疤,他就要陆家的两个人来赔。
*
侯夫人的院子,褚淼音一如既往地伺候在侯夫人的膝下。
“姨母,您尝尝,可甜了。”
褚淼音娇笑着,将一枚剥了皮、晶莹剔透的葡萄递到侯夫人的嘴边。
“嗯,确实甜。”
“姨母,听说……刚刚亲家娘子气势汹汹地过来,像是要找少夫人的麻烦呢。”
“什么亲家娘子,以后可不许这么称呼了,别带累我们也有了寒酸气。”
褚淼音笑道:“诶,听姨母的。”
说完,她眼珠子一转,语带担忧道:“侄女有一事不明白。”
“嗯?”
“虽然陆家卑贱,但……到底还是侯府的姻亲,这下出事,会不会连累侯府?”
“呵,你这丫头,在我身边待了这么久怎么还一点长进都没有?”
侯夫人乜了一眼褚淼音,又面带骄傲,道:“陆家那是高攀,而且这件事证据确凿,侯府不管那是情理之中,就算插手,也不过是念及情分。只要不越过底线,侯府怎么做都有道理。你可知为何?”
褚淼音睁大眼睛,故作不知道:“求姨母直接告诉淼音吧。”
“世家之间,多多少少都有利益往来,没人会为了陆家大做文章,得罪侯府。”
说完,侯夫人又想起什么,叹了口气:“若不是当初行迟非要娶陆家女,我们现在也不至于被其他伯侯暗地里排挤!”
褚淼音笑道:“若是让大表哥停妻另娶,可能让姨母顺气?”
“那敢情好,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定然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好姑娘。”
“姨母,您真的觉得,陆氏昨日是出去投湖的吗?”
听她提起这事,侯夫人只觉得晦气,皱眉道:“不然还能做什么?”
“姨母,我也只是一种直觉,我觉得,她应该是外出去私会什么人的,回来的时候发现院子被人围了,才走投无路假装投湖。”
“你这么一说……我也正奇怪,那陆氏是个死皮赖脸的,好好的怎么会投湖呢?”
“是呢,今早我奉姨母的命令,去向她赔礼,她可精神了,躺在床上,两个丫鬟伺候着,满脸得意。若她真的是想要自尽,现在绝不可能是那种模样。”
侯夫人眯起眼:“她真敢做这样的事?”
褚淼音面露不安道:“淼音也不懂,若是女子被心爱的男子冷落一年,是不是……什么都能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