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环顾四周,脸上换上讥讽的笑:“没想到这人如此心虚,听见‘京兆府’三个字,掉头就跑。我且问问各位,你们的同窗受了冤屈,若是你们知道线索,会像他这样害怕,还是积极配合?”
围拢的学子们被她问住了。
陆承安伤人事件,本就害得他们学院的声誉受损,若是能有办法替他洗刷冤屈,他们自然会配合。
而且,陆承安他们也都认识,为人谦和,几乎没和人红过脸。当初听闻他伤人时,他们都不大相信。
被长枪压着一时起不得身的吴嘉看见同窗动摇,立刻高声道:“她骗人!她就是想找个替罪羊!我和陆承安无冤无仇,我做什么要害他?!”
他这话一出,立刻有好几个学子反驳他。
“师兄这话不对吧,就说我,听见过不下三次你骂陆承安了。也不知他是怎么得罪你了?”
“我也瞧见过几次,他伙同其他学子,欺负陆承安……”
吴嘉脸色铁青,就因为陆承安受纪明春的青睐,他又被纪明春言语刺激,对陆承安有极大的怨气,在其他同窗面前发过不少的牢骚。甚至仗着师兄的身份,还当面责骂过陆承安。
加上陆家现在地位尴尬,陆承安在学院本就不受待见。
没想到,当初的小小任性,如今成了射向自己的箭矢。
“我……我也是为了让他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并非公报私仇!”
“吴嘉,你太无耻了。”
一道女声从人群后传来,围拢的学子分开,陆鸣雪才看见人群后站着一个长髯中年男子,身旁搀扶着他的正是纪明春。
看来这位就是澄明书院的纪山长了。
看见这两人,吴嘉的脸彻底白了。
“山长……岳父!岳父救我!”
纪山长脸色铁青:“吴嘉,这件事当真是你做的?”
吴嘉自然否认。
纪山长便道:“那你就配合这位……世子夫人,去京兆府把话说清楚。”
“不行不行!岳父,她就是想把我骗过去,对我动刑,让我顶罪!求岳父救我!”
纪明春听他“岳父岳父”地叫,羞愤欲死,怒斥道:“吴嘉,你小人行径,我们的婚约就此作罢!”
吴嘉慌乱地膝行过去,却是抓着纪山长的衣摆:“山长,明春说的是真的吗?您可是澄明书院的山长,一言九鼎,可是您亲口点我做您的女婿的!”
纪山长叹了口气,拂开吴嘉的手:“她说的不作数,但前提是,你必须得把这件事说清楚。你放心,有我在,他们若是敢对你动刑逼供,我便一头撞在那京兆府的大门上!我看谁敢!”
陆鸣雪上前一步道:“纪山长明白事理,我们也不过是希望能找出真相,还无辜者一个清白。”
纪山长定眼看她,眼神沉沉:“希望世子夫人明白,国法,不是某些权贵的玩物。”
这个纪山长看样子对她误解很深,她也不想多费口舌,直接挥手命人将吴嘉架走。
一旁沉默许久的卫封寒笑问道:“你不和他解释解释?”
陆鸣雪看他:“语言是最苍白的。就算我说得口干舌燥,在这位耳朵里,只怕也是‘呕哑嘲哳难为听’。”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哪怕你对我有误解,我也从不解释。”
陆鸣雪眉头一跳,看向卫封寒。
他脸上带笑,眉毛微挑,一副轻佻模样。只是一双看过来的眼睛却是含笑,很认真地看着她。
我对他有什么误解?
陆鸣雪不禁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