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险些左脚拌右脚,摔个大马趴。
宝珠和宝翠也忍不住笑出声。
仆妇转头,连连道歉:“这是我家九郎,如今还留在京城的唯有他这一个公子,被家中上下娇宠得紧。天不怕地不怕的,陆少夫人切莫见怪。”
难怪如此莽撞。
陆鸣雪摇摇头,道了声“怎会”。
正要走,却听身后又有人说话。
陆鸣雪脚步一顿,心道,这阵仗,活像唐僧进了盘丝洞,想走不容易。
转身见来人,是一个梳着双丫髻,身量苗条,五官清淡的小姑娘。
观她一身得体打扮,便知应该是这府上的小姐。
她脚步匆匆,走到廊下,颇有些气喘。
仆妇瞅一眼陆鸣雪,才道:“七娘,您这是……”
蒙七娘却不理她,只看着陆鸣雪,笑盈盈道:“这位便是今日府上的贵客,庆丰侯府的陆少夫人吧?”
先来一个牛犊给她下马威,又来一个笑面姑娘给她甜枣,这一出出的,实在是令陆鸣雪应接不暇。
她索性不去深想,以不变应万变便是。
于是弯唇笑道:“正是,这位,是府上的七小姐?”
“是呢。我们姐妹几个,昨儿便听说今日有贵客要来,还是大伯母请来的,好奇了整整一夜呢。”
仆妇已经是皮笑肉不笑,道:“这位正是夫人请来的贵客,七娘,贵客如今正要离开,您既已见过,便请让开吧。”
七娘不耐地一摆手,带着香风的手绢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圆:“我一见陆姐姐,便觉面善,有心想和陆姐姐多说说话,不知陆姐姐可否赏脸?”
仆妇见她纠缠,直接站到了陆鸣雪身前,挡住了她。
“七娘,这是夫人的朋友。你如此,可有将夫人放在眼里?”
硝烟弥漫……
府上一个七小姐,竟然敢和国公夫人叫板,说出去谁敢相信。
想来是国公夫人失子,兼之眼盲,不大管事的缘故。
陆鸣雪想明白这点,便道:“七小姐,我和你,恐怕没什么好说的。”
蒙七娘脸色一紧,随即冷哼:“眼盲心盲,难怪!”
说完,扭头便走。
这意思大概是,国公夫人眼盲,她陆鸣雪心盲,难怪能做朋友。
气得仆妇在原地跺脚,低骂了几句难听的。
陆鸣雪笑着安抚她。
仆妇擦去眼泪,才道:“陆少夫人别放在心上……”
陆鸣雪摇摇头:“各家有各家的难处,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仆妇颇有些感激,将她送到门口。
这一路上终于再没冒出人来。
陆鸣雪坐上马车,方才松了口气。
又突然想起随着他们过来的小厮怎么不在,问过车夫才知,刚刚那小厮闷头出来,说是有要紧事赶紧回府去了。
要紧事?
忽然,她心有所感,掀开车帘,惊觉那国公府高墙之下,竟站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