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裴行迟也知道卫封寒潜入侯府的事了。
这岂不是全部暴露了?
完了完了。
卫封寒却不以为意,看着她着急头疼的样子,似乎很有兴味。
末了,才道:“他不会如何。”
陆鸣雪瞪着杏眼:“怎么不会?”
“他动不了我。”
“……”
见她不信,卫封寒柔和了声音,道:“庆丰侯不在府中,裴行迟拿不了主意。不论是镇国公府还是我这里,他只能交好,不能得罪。”
卫封寒说起裴行迟,那神情活像是在说一个陌生人。
陆鸣雪心中疑惑,却也不好再问。
这是卫裴二人的事,与她无关。
既然卫封寒都这么说了,她再忧心忡忡也没什么用。
便道:“行,我信你。”
此事便不再提,两人又说起红枫茶会。
陆鸣雪以为卫封寒不会知道太多,没想到他却道:“这茶会我以前也参加过。说起来,以前国公夫人还颇为赏识我,唉……”
他这口气叹的,三分真七分假,陆鸣雪便没接茬。
“这茶会是国公夫人办的,被邀请的也都是她看得上眼的人,和锡安伯府的赏菊宴完全是两个风格了。”
锡安伯府的赏菊宴是身份不高者不能去,而红枫茶会则不论身份高低,全凭国公夫人高兴。
“不过邀请在列的大多都是女子,我那时候还小,倒是不妨事。”
陆鸣雪问:“茶会上不会有十六七岁的少年吗?”
卫封寒:“应该不会吧。那岂不是还要避嫌?放个大屏风在中间挡着,那有什么意思。”
他取下腰上挂着的香包,抛接着玩。
陆鸣雪看了几眼,实在看不出那香包上绣的什么,不像是出自绣娘之手,倒像是初学者的作品。而且布料已经没有光泽,很是陈旧。
心里疑惑,嘴上仍旧讲正事:“我今儿看见国公府的二夫人杜香兰,带着他的一个侄子来这附近买衣服。”
卫封寒一把抓住香包,问:“有何不妥?”
“他们买衣服的铺子,有一种独特的布料,名叫‘银戈’,在光线之下会出现银色和蓝色的变化,很是奇特。”
听她这么一说,卫封寒双眼微眯:“这种衣料,以前蒙家那三个儿子经常穿。”
“对,更奇特的是,听掌柜的说,杜香兰的侄子,长得有些像镇国公。”
“……这个杜香兰,准备做什么?”
陆鸣雪摇头:“我也不知道她具体想做什么,但有一点,她这个侄子换上国公夫人三个儿子常穿的衣服,又长得和他们那么像,一旦这样一个人出现在国公夫人面前,她恐怕会方寸大乱。”
卫封寒冷笑道:“若我是国公夫人,这样一个人出现,我会很生气。我可不喜欢有人打这个主意。”
“当然。但是我想,他们会这么蠢吗?就这么贸然地出现,就为了引起国公夫人的反感?这对他们没什么好处。”
卫封寒点头:“他们的目的应该是想让国公夫人移情到这个少年身上,以此谋取些什么。”
“我也是这么想,但是,又实在想不到在什么情况之下,国公夫人会接纳他。换句话说,接纳他,不就相当于背叛自己的三个儿子吗?”
两人均沉默着,杜香兰此举,实在令人想不通。
陆鸣雪甚至想,就此人的行事风格,或许她就是为了恶心国公夫人一把,最好直接将国公夫人气死,也不是没可能。
但不知为何,只是错身而过时的匆匆一瞥,那个少年却给她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他的身上……似乎笼罩着一股愁绪,那种愁绪是属于大漠黄沙的,像是漂泊无依的凄苦。
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
若是国公夫人偶然间看见他,或许也会忍不住靠近。
但是,现在又是杜香兰,又是银戈锦衣,太刻意,反而弄巧成拙。
正冥思苦想,两人身后的阿姜猛地站起来。
“我知道这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