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雪冷哼两声,将眼眶中的泪水都憋了回去:“侯爷,我当初嫁入侯府的时候,除了家室匹配不上,其他地方自问做到了最好。如今我走到这个地步,都是被裴行迟逼的!你裴家的好儿郎,自私自利,为了另一个女人,将我娶进门是为了要我的命,你难道不知道?!”
庆丰侯嘴角抽搐,到底要脸,做不出骂街的事,只道:“一派胡言。”
陆鸣雪道:“在这里的人,除了我爹,都是心知肚明,你否认也没用。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外乎我红杏出墙,或者心思歹毒,但我要告诉你,就算这些都是真的,也都是被你的儿子逼的,都是你们应得的。”
庆丰侯看她不好驯服,更何况身后还站着一个奈何不得的卫封寒,知道没了办法,再纠缠下去说不定还会惹上一身臊。
便回头对裴行迟道:“你惹出来的事,与侯府无关!”
说完,一甩衣袖就走了。
裴行迟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人,眼睛中的嫉恨如有实质,射向陆鸣雪。
陆鸣雪对卫封寒道:“还请卫小将军派人将我爹送去阿姜医馆。”
陆正山却不打算走,眼前情况复杂,他怕女儿吃亏。
“爹,你在这儿没什么作用,反而碍事。”
自家乖巧听话的女儿何时这么说过他?
陆正山终于感觉到,长女变了,变得……嘴毒心硬了。
他想起幺女和他说过的话,往日里都不怎么放在心上,此时却有些心酸。
长女这是在侯府吃了大苦头啊,不然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等他想清楚,便被卫封寒身边的人给半推半拉,上了马车。
“这里都是你卫家的府兵,他们有执法的权力吗?”
裴行迟冷脸问卫封寒。
“自然是有的,不然京兆尹早找过来了。”
不止京兆尹,两个大营估计也来人了。
但他却不说他是怎么做到的,裴行迟自然不能靠猜。
“封寒,鸣雪现在还是我的妻子,你和她是不是走得太近了些?”
“我只觉得,还不够。”
陆鸣雪不清楚卫封寒为什么突然跟失去理智似的,在裴行迟面前不停表白。
难道他不知道这样会激怒裴行迟吗?
裴行迟的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
“封寒,你非要和我抢吗?”
卫封寒只需低头,便能看见陆鸣雪乌黑的头顶,看见她雪白纤细的脖颈。
他只需再往前一点,就能将她拥入怀中。
但可惜的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就站在对面。
幸好,他们之间没有感情。
“行迟,强扭的瓜不甜。你放过鸣雪,我放过倩儿。”
裴行迟听见“倩儿”两个字,微眯起眼,道:“你原来也想和我抢倩儿,现在你不想了?”
卫封寒轻笑道:“那都多少年前的往事了。原来和你比着看谁能先找到倩儿,也不过是好胜心上头。从你找到她开始,我就没再想过。”
这个答案显然不是裴行迟想要的,他的脸色比刚刚还要难看。
他一直执着的事情在另一个人的眼里却什么都不是,他以为是他赢了,可在另一个人眼里,这场比赛根本就不存在。
他想起刚刚找到姚兮倩的时候,专门写给卫封寒炫耀的书信。
怎么那么蠢?
“行迟,世事无常,我只相信及时行乐。过去的,不必执着。”
这话像是点燃引线,彻底引爆了裴行迟。
他目眦欲裂,血气上头,不可理喻地大声咆哮:“你凭什么?!明明是我赢了,你凭什么说从来没想过!这是你输给我的借口,对不对?”
陆鸣雪这才发现,裴行迟对倩儿所谓的执着,竟然只是为了赢过卫封寒。
这才是他真正的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