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已下定决心,眼下更为坚决。
卫封寒还不知她在想什么,仍旧和她说着小时候的趣事。
“我记得刚一见到你,我就想将你拐回家,做我妹妹。我是家中老幺,总想有一个弟弟妹妹。后来说的次数多了,行迟和我争抢起来。”
这些陆鸣雪都不记得了,只静静听他讲。
“我俩越吵越大声,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说的吗?”
她摇摇头。
卫封寒情不自禁道:“你说‘你俩是不是有病’。”
“哈哈哈……原来我小时候这么不好惹。”
“可不,我还从未见过你这么凶的女子。偏偏凶得这么可爱。你气哼哼得练琴,反而练得感情充沛,被老师夸奖,算不算我们办了件好事?”
经他提醒,尘封多年的记忆慢慢复苏,虽然模糊,可她竟当真想起了一些片段。
她记得他俩被她骂走后,师父过来打趣她,她当时一心只有琵琶,只觉得他俩吵,还反问师父,什么是“争风吃醋”。
师父并未多说,却一反常态地鼓励她。
师父告诉她,练习的曲目艰难,是因为她天赋高于常人,师父是以对待天才的态度在对待她。
她原本有些灰心,但从那以后,便越发刻苦,再没怀疑过自己。
便听卫封寒又道:“你当时生气,我便想着,等你气消了再去找你。加上当时我准备离开太学,事情堆到一块儿,便让行迟替我给你带话。没想到,你竟然就这么消失了。”
带话?
她不记得裴行迟有带过什么话。
她只记得他带来的一笼蒸栗糕。
“……他根本就没有提及过我吧?”卫封寒眯眼。
陆鸣雪转动眼睛,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他肯定不会提的。我当初相信他,如今方知人心隔肚皮。”
陆鸣雪听他大发感慨,有些好笑:“原来裴行迟小时候就一肚子坏水了。”
“是啊,认清一个人,只能靠时间。”
提到小时候的回忆,就绕不开裴行迟。
两人心中都生出些时移世易的感慨。
城楼外的梆子声传来,陆鸣雪侧耳听了,道:“快些睡吧。”
卫封寒拉住她的手,她一回头,长发扫过他的脸。
“知道这个消息,我如何能睡得着?”
陆鸣雪挑眉:“为何睡不着?我是不是倩儿,有这么重要么?”
正是因为他不知道她是倩儿,仍旧爱她护她,她才会选择将这件事告诉他。
对她来说,“倩儿”不过是一个过去的身份罢了,什么都代表不了。
只有如裴行迟那般对过去抓住不放的疯痴,不懂珍惜眼前,才会一步错步步错。
卫封寒明白她的意思,只道:“知道你是倩儿,我总有许多事想告诉你。不过来日方长,我们可以慢慢说。”
他嘴角含笑,陆鸣雪忍不住俯下身去,给他一吻。
“是啊,来日方长,我们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