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
太史令入内,跪地叩拜,皇帝迫不及待地便让他平身。
“可是天象有什么征兆?”
“荧惑南侵,靠近心宿,此乃荧惑守心之凶兆。”
皇帝心中大骇,怎么也没想到上天的预警竟是如此。
他身为皇帝,当然听说过这“荧惑守心”的威力,当年的始皇帝,便是在这天象之下陨命。
皇帝勉强撑住,问太史令:“可有破解之法?”
那太史令话说一半,听皇帝问了,才道:“陛下,北疆镇边大将有二,两者都是我大梁的柱国之石,损失任何一位,于国于民都不是好事啊。”
皇帝听他说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个太史令是个说话经常说不到终点的人,要不是他极善天文,早就被赶出宫去了。
皇帝捏了捏眉心,问:“这凶兆究竟会应到谁身上?”
太史令道:“这要看荧惑最终停留的位置了,但目前看来,国之肱骨,必损其一。”
皇帝终于忍不住,挑明道:“这凶兆不是一向应在帝王身上吗?”
太史令只摇头:“并非始终如此。据臣推算,此次荧惑所冲方向并非主心宿。且陛下并未立太子,应兆之人,只能是两位镇边大将之一了。”
皇帝的心终于放回肚中。
这么看来,天降征兆,这蒙建是非死不可了。
太史令抬头,却见陛下神情逐渐放松,丝毫不见紧张,不由不满道:“陛下,这可是危及国本的大凶之兆,并非孩童戏言,还请陛下郑重以对。”
一旁的曹越早已看出门道来。
荧惑冲镇国公而来,这正是陛下想看到的局面。
这太史令实在没有一点察言观色的本事,没见陛下眉眼都舒展了吗?
便听皇帝道:“那依你看,这荧惑究竟是什么?他从北南下而来,莫非是戎狄?”
太史令“嘶”了一声,沉吟片刻方道:“这,臣尚且还未看出来。”
皇帝道:“朕明白了,你且赶紧回太史局内,将此荧惑查个明白。”
太史令抖着嘴唇子,欲言又止。
“此事事关重大,不许向外透露一个字,切记。”
太史令只能叩头跪安了。
曹越这才上前,准备看看皇帝桌上的那杯茶喝得怎么样了。
皇帝瞥他一眼:“你这老货,瞧着朕高兴,就凑上来了?”
曹越脸上带笑,道:“陛下明鉴,奴才只是怕又让您不开心了。”
“行了,将茶换了吧,这茶泡得不错,赏!”
曹越又领着宫人们下拜谢恩。
这一罚一赏,曹越算是彻底看清楚了。
陛下还是在为镇国公的事忧心,和那卫封寒八竿子打不着。
曹越心想,果然,这卫家圣眷正浓,还是不能轻易得罪了。
至于这镇国公嘛,等他入宫之后,适当提点两句,卖个人情便是了。
他实在没想到,这镇国公竟然连京城都没进来,被卫封寒带人堵在了京城城门之外。
而与此同时,参奏镇国公勾结戎狄,企图造反的折子也呈到了陛下的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