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桌子下面。
陆鸣雪吓了一跳,正要张望暗中受伤那人的所在,却只来得及看见一道黑影,下一瞬,一把匕首便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嘘。”
血腥味更为浓重,从身后人身上传来。
竟然是薛汀。
陆鸣雪的右手触及一片濡湿冰凉的衣角,粘稠的液体沾在手上,都是薛汀的血。
“外面都找遍了,依我看,他受了伤,根本跑不远,只怕还在这驿站中吧。”
这是驿丞的声音。
看来,薛汀是被他们所伤。
“可能是,我去楼上看看!”
这是刘正的声音。
没一会儿,二楼上传来他惊慌失措的声音:“完了,陆姑娘不见了!你们谁开的门?!”
驿丞仍在大堂中,道:“钥匙可不在我们手里。”
刘正急了,问:“这房门钥匙一共有几把?”
驿丞道:“有三把。”
“爷爷的,被薛汀给耍了?!”
只听“噔噔噔”几声,刘正从楼梯上跑下来。
没有陆鸣雪,他的毒谁给他解?
看得出来他是真急了。
“会不会,陆姑娘已经被薛汀给……”
陆鸣雪脚背靠近桌腿,闻言装作颤抖,勾了一下桌腿。
“吱——”
大堂内顿时一片寂静。
刘正和驿丞两人握紧手上的菜刀,警惕地对准那张诡异移动的桌子。
“出来!桌子底下的人!”
陆鸣雪顿时神经紧绷起来,握紧了手中的药粉包。
薛汀一手拿着匕首,另一只手则把着她的臂膀,微一用力,便推着她钻出桌子。
“不想她死的话,就退后。”
刘正一看陆鸣雪被薛汀抓住,如同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
“陆姑娘,你怎么就被他给抓到了呢?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他给打伤了,还损了一个驿卒。原本还想着能活捉他呢。”
陆鸣雪无奈道:“你当我想吗?”
她怎么知道房门竟然是薛汀开的?
这人的一些行为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身后薛汀冷笑一声,道:“刘正,没想到你这种废物,竟然还是个卧底。”
刘正咬牙切齿:“你以为我想吗?我……我要是不帮她,我就得死了。”
这话说出来,还不如不说。
薛汀懒得再给他一个眼神,只道:“放我走。”
驿丞道:“你能走去哪儿?镇国公已经事败,你一个逆贼,去哪儿都只能是个死。还不如束手就擒,戴罪立功。”
刘正也道:“你毕竟没有真的参与造反,你放了陆姑娘,让陆姑娘去给卫封寒说情,说不定还能留你一命呢。”
说完,他拼命给陆鸣雪使眼色。
陆鸣雪却没接话。
薛汀逆贼的身份是板上钉钉的,怎么可能她一求情,就能网开一面。
她不愿说这样的假话,让人生出些虚假的希望来。
薛汀捏着她臂膀的手慢慢用力,陆鸣雪吃疼,忍不住皱眉。
“放我出去。”
刘正急道:“行行行,你走。但是,你什么时候把她放了?我可告诉你,她要是出事了,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还有卫封寒,也不会放过你!”
薛汀失血过多,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他捏着陆鸣雪的那只手,其实是给自己找了个支点,好让自己不倒下。
出去是死,留在这儿也是死。
死在茫茫雪地之中,或许还好些。
他并未再说什么,挟持着陆鸣雪,慢慢后退着走出了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