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里有一间茅草屋,屋外搭着一个灶台,灶台上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只是灶是冷的。
“有血?!”
陆鸣雪应声望去,便看见茅草屋的门扉下,有一道血迹,不由心头猛跳。
刘正和驿丞将门扉打开,顿时被里面的惨状给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在茅草屋前的空地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家三口的尸体,两老一少,均是被一刀割喉。
可看他们衣着单薄,头发披散,明显是在屋中睡觉时被害。
喉咙的血一直流,最后流到门外。
就好像是他们残存的魂魄,想爬出院子,向外面的人求救。
驿丞怒道:“一定是那群逆贼,他们藏在这片密林中,不想被人发现,索性便都杀了。”
刘正倒是见惯了,很快便平复下来。
他走到门外的灶台前,找出打火石,又搬来一堆柴火,很快便将灶台中的火升起来。
“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也是他们命不好。”
驿丞听了,也摇头大叹了几口,便搬出板凳,也坐到灶台边。
陆鸣雪皱起眉,想了想,道:“这里可以做一个暂时歇脚处。但前提是,得帮死者入土为安,否则哪里能安心用他们的东西?”
刘正给驿丞递了个眼神,满脸不服,但转过身来,还是道:“陆姑娘说得对。”
驿丞道:“但是,这寒冬腊月的,土层都被冻得严严实实的,光靠我们三个,可挖不出能埋下三个人的大坑来。”
他说的也有道理。
陆鸣雪发愁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处置。
刘正便道:“不如将屋子里的被子拿出来,给他们盖上。等我们回了京城,立刻上报,让京城的官兵来处理。”
这样也好,或许能找到他们的亲属,更妥善地安置。
便留了刘正在外面生火、烧水,陆鸣雪和驿丞两人走进屋中。
在屋内的大通铺周围,又发现了四处喷溅的血迹。
足以证明他们是在睡梦中被割喉而死。
两人扯了被子,走出来给地上的一家人盖上,可盖住了脑袋,便盖不住光脚。
陆鸣雪想了想,解开披风,盖到了那三双青紫的脚上。
驿丞问:“不冷吗?”
陆鸣雪举起手上的汤婆子摇了摇,道:“一会儿将里面的水换一换,便不冷了。”
两人走出小院,刚将院门关上,鼻间便闻到一股令人口水直流的香气。
“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刘正的语气难掩兴奋,他一手拿着一个簸箕,展示给两人。
两个簸箕中分别放着面粉团和面筋。
刘正身后的灶台上,则分别摆放着花生、木耳、粉条等干货,还有各种调料。
“你会做?”驿丞有些怀疑。
刘正放下簸箕,有些难为情道:“我哪里会做菜啊,就只会吃。”
要想做得正宗大约是很难的,但要想做得能吃,便是极为简单的了。
陆鸣雪便道:“你做吧,我在边上看着你做。听我的指挥便是。”
三人便热火朝天地忙起来。
调料下锅时,一股极为浓烈霸道的香味直冲脑门,刘正的口水险些滴出来。
这香味慢悠悠向四方飘远,飘到管道上,经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