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香彤跪在玉乾殿前,态度十分强硬,非要见到皇帝不可。
“带她进来吧。”
皇帝站在殿内,长出一口气,慢慢踱步坐了回去。
戚香彤入内,行大礼。
“陛下,臣妇觐见。”
皇帝吩咐她平身,又命赐座。
方道:“镇国公昨夜抵京,带了约两千人马,意图谋反。”
对于这番话,戚香彤并不觉得惊讶。
早晚如此,早晚如此。
“幸好,卫督军已经将他拿下。”
“他死了。”
戚香彤震惊抬头,看向皇帝,又低下头去:“刀剑无眼……他竟然死了,竟然就这么死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喃喃自语,旁人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朕想问你,可会认为是卫督军故意杀了他?”
戚香彤闻言一怔,缓缓抬头。
“他故意杀了他?臣妇,觉得,并无这个可能。”
皇帝蹙眉,问:“为何?”
眼下,戚香彤被镇国公的死讯冲击,头脑一片混乱。
但面对皇帝问话,她的理智很快回笼,思索片刻后方慎重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些年,臣妇与卫家许多人打过交道。他们对镇国公有意见,但绝不会,为了什么阴谋诡计,就暗算了他。”
她说完,便见皇帝垂下眼眸,看着桌案上的整齐摆放的物件儿。
皇帝这是猜疑起了卫封寒?
不管怎么说,卫贵妃于她有恩,卫封寒也助她走出迷津,她也该为他们说说话。
“陛下,镇国公此人,您其实也清楚,他居心不良,早有犯上作乱之意,更何况还勾结戎狄,以权谋私,实在……死不足惜。”
皇帝看向她,脸色有些冷。
“他可是你的丈夫,你不怕他的罪名坐实了,连累你?”
戚香彤哼笑出声:“连累我?哈哈哈,陛下说笑了。臣妇如今不过苟活,就算被他连累,臣妇也不悔。只愿陛下不要追究戚家,臣妇便心满意足了。”
“那国公府的其他人,你也一点不在乎?”
镇国公家中可是还有几个未成年的孩子。
戚香彤坚定摇头:“他们投生到镇国公府,享受了旁人享受不到的权势富贵,如今遭难,便也没别话可说。更何况,与镇国公朝夕相处的两个弟弟,他们对兄长的贪念没有规劝,家中人因此遭难,也是他们的罪过。”
经她一提醒,皇帝这才想起来,镇北军中可还有镇国公的两个弟弟。
必须尽快将镇北军中的残余叛党肃清,否则边疆必会大乱。
他原本将卫封寒封为督军,让他统领南北两大营,给他练手,便是为了让他去收服镇北军。
可如今他杀了镇国公。
皇帝突然就有些不放心了,若此人也和镇国公一般权欲过重,未来焉能不成为另一个镇国公?!
皇帝只能选择启用另一号人。
戚香彤又道:“陛下,臣妇斗胆一问。此事不日便会传遍王土,届时若定西军和镇北军向您施压,您准备怎么办?”
没错,除了镇北军,还有一个在西边的定西军。
忠勇公和镇国公也斗了半辈子,但细究起来,他们终归是一个阵营。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要是让忠勇公知道镇国公是卫封寒杀的,必然又要起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