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徐胧雁躺在床榻上,她那只手垂下来,闭上眸子。
徐胧雁已经卧床两年,她喝过无数汤药,便是最上乘的药材,没能救回她。
芸双趴在床边,她哭的眸子通红。
待徐胧雁走后,女帝拿个木箱送来。
木箱中堆满金银首饰,芸双跪下,她抱住灵牌,往红柱那头撞。
后来,女帝便把芸双葬在徐胧雁身边,她们主仆两两相伴。
想到这,徐胧月重新活过来,她要救徐胧雁。
徐胧雁抬起手指头,她胸口疼的让她睁不开眼,脸色苍白如雪,带着病态的娇美。
她看了一眼徐胧月,那双眸子清澈如水。
“本宫没事,让三妹妹担心,是本宫的错!”
“大姐姐放宽心,月儿会请来京城最好的大夫,便是整个太医院搬来,也要救你!”
徐胧月绞个红帕子,她抬手划过徐胧雁额头。
她知道徐胧雁内心孤寂。
于是,徐胧月转身往外走,她一步一回头。
白亿泽满脸担忧,他方才没说话,就怕徐胧雁触景生情。
很快,可兰带着芸双走来,她们手中捧着一束紫藤花。
她们浅行一礼,垂下头。
徐胧月最喜欢芸双,她绞个红帕子指着里头:“这花放屋里,芸双陪着大姐姐说贴己话!”
“回三公主,奴婢见主子整日愁眉苦脸,便想着摘些花儿给她!”
芸双抬起头,她脸蛋圆圆,双眸水灵,嘴边有对讨喜的梨涡。
她只想徐胧雁能好起来。
忽然,徐胧月往前走半步,她轻声开口:“快去!”
“是!”芸双浅行一礼,她捧着紫藤花往前走。
夕阳西下,霞光落在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石头桥上,楚容抬起手,他十指在玉笛上来回捏动。
美妙的笛声倾泻而出,笛声时而高耸如云时而低沉有力,入耳不由心神一静。
徐胧月走近,她看了一眼楚容:“楚公子,本宫希望你时常陪在大姐姐身边!”
笛声戛然而止,楚容放下玉笛,他满脸疑惑,那双冷眸淡淡地扫来。
他记得徐胧雁身子不好。
徐胧雁很少让他陪在身边,他出身教坊司,没有她传唤,他不能入公主府。
他只是好奇,徐胧月为何会来找他?
“大公主她怎么了?”楚容问。
闻言,徐胧月没敢同楚容说,她眸底闪过一丝疲意,捏起团扇敲打他脑袋。
他一惊,美眸透着担忧。
徐胧月抬手捏捏楚容耳朵,她酥麻声音响起。
“本宫想要楚公子变成大姐夫,她不让你进屋,你不能自个儿进去?”
“也对!”楚容扯扯耳朵,他踩着石阶往下走。
很快,徐胧月带着白亿泽跟来,她们穿过七拐八拐长廊,这才走到院里。
石榴树下,徐胧月拿起枝条遮住脸,她抬起头。
白亿泽抬手搂住徐胧月细腰,他撅嘴靠在她耳边,柔声道:“三公主,我们是不是偷看她们亲亲?”
“小声点!”徐胧月捂住白亿泽薄唇,她递给他一个眼神。
他这才没有说话。
水晶珠帘落在金砖上,帘后依稀可见朦胧身影。
是楚容。
楚容抱个箜篌放怀里,他指尖轻抚在琴弦之上,琴音如深谷幽兰之音,清澈明净,触人心弦。
“真好听!”徐胧雁拍手,她坐在他身侧,呆呆地望着。
她多么希望能活下去。
只要活着,她能陪在他身边。
或许,这只是个奢望。
徐胧雁从来没有想过霸占楚容,她虽是雁国大公主,但这身子宫中人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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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疾自出生那日便有。
太医们早就说过,徐胧雁不能生儿育女,她不能给他生下孩儿,变得郁郁寡欢。
随即,徐胧雁轻抬水袖,她靠在楚容怀里。
“走!”徐胧月拽起白亿泽转身,她一步一回头。
白亿泽板着脸,他握起徐胧月水袖扯,那双眸子冰冷无温。
“三公主,你不曾关心孤!”
“驸马你这是吃哪门子醋!”徐胧月挑了挑眉。
他没说话,撅起的嘴能挂油壶。
卯月当空,树影婆娑。
漆红大门一左一右敞开,上头布满铜钉,门前有两个红柱,柱子镶嵌金色雕花。
徐胧月抬腿跨过门槛,她抬头望过去。
“太医院”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映入眼帘。
于是,她拽起白亿泽走近。
一边缓缓往前,一边望着院里的摆设。
院子里,小桥流水错落有致,海棠树和月洞门遥相呼应。
莲池中,清澈的水面倒映着一轮弯月,池中荷花亭亭玉立,露珠从叶片上落下来,微微颤动着。
整个太医院更是低调奢华,古色古香中带着皇家的尊贵。
她走近,捏紧红帕子。
药香飘来,白亿泽吸吸鼻子,他抬起头。
几个身着蓝衣的太医簇拥在木柜边。
赵太医打开抽屉,他抓起白茯苓放在称里头:“师傅还没回来!”
“你的师傅是太医院院判,他在燕国鼎鼎有名,谁不知道他叫梁木槿!”李太医拿个甘草放桌上。
说完,李太医连连摇头,他感觉自愧不如。
赵太医更是愧疚,他学医数十载,竟是只学到梁木槿九成。
“院判他在哪?”徐胧月走近,她浅行一礼。
白亿泽抬起眼皮望着二人。
忽然,赵太医往前走半步,他抱拳叩首:“启禀三公主,师傅上山采药,他明日才回宫!”
“让他明日来找本宫!”徐胧月看了一眼赵太医,她往外走。
白亿泽跟来。
赵太医和李太医对视一眼,他们转身,打开抽屉抓起药材丢桌上。
月光洒在公主府的院里,像是梦幻色彩描绘在墙上。
微风吹过,脸皮打着卷飞,落在青石板地上。
可琴走近,她捡起脸皮握手中,抬手摊开。
那张脸皮分明就是徐胧月,她眼角有颗红痣,更显娇媚可人,柳眉杏眼下,依稀可见腮红。
细碎脚步声响起,可琴一惊,她握起脸皮放水袖中,往后退半步。
红柱边,可琴伸着脑袋望着过去。